鹿之云醒来时,房间是漆黑的,没有开灯。
再往床边看去,发现照顾她的人竟是封弦斐。
他坐在那儿已经睡着,月光在他脸上落下一道光影,黑发细碎散落额前,眼睫似鸦羽,阖着眼,只剩下静谧的异美。
鹿之云反应不及,盯了他许久,再摸摸自己手臂上消退的红疹,意识才慢慢回笼。
坐起身来,醉酒后的困倦使得她秀眸惺忪,潋滟微醺,偏头望着窗外的那轮明月。
缓了许久,睫毛才轻眨一下。
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画面,男人半跪在她身侧,不厌其烦地替她上药,吹着每一寸不舒服的肌肤。
全程耐心至极。
可是,那又如何。
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恋人,做这些事只会令人尴尬。
仿佛是感应到了这份尴尬,封弦斐徐徐睁开眼,眸子里一片清朗澄澈,毫无半分刚睡醒的困倦。
房间内没有开灯,略有些昏暗,衬得坐在床上的女孩白皙精致如瓷娃娃,乌黑柔顺的长发垂在身侧,挡住那曼妙玲珑的娇躯。
“你醒了?”
封弦斐温声说着话,探手攥过她的手腕查看。
一夜的敷药,雪白藕臂上只余下淡淡的粉。
鹿之云抽回手臂坐在床沿,没再躺下,想等他走,可半晌也没见他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鹿之云发觉肚子有些饿,封弦斐正好从保温盒里拿着一菜一粥,白灼生菜青翠欲滴,小米粥的香气也阵阵扑鼻。
“以后别乱喝酒了。”
封弦斐一边摆放喝粥的调羹,一边肃声叮嘱。
鹿之云沉吟片刻,不咸不淡地说:
“你回去吧,很晚了。”
封弦斐立身抬眸看了一眼窗外夜色,应了声 “好”。
此时,已是清晨六点,冬日早上的天色亮得晚,看起来还是夜里。
封弦斐走后,鹿之云看了看手机时间,才知道他在这坐了一晚上。
而隔壁房间的杨茉,也同样担心了一整夜。
听闻鹿之云醒了,立即过来看望。
杨茉以为鹿之云昨晚喝断片儿,什么都不记得了,杨茉那张小嘴叭叭叭地描述昨晚的各种惊心动魄。
“鹿姐,你酒精过敏发作也太特么吓人了叭!走火入魔了一样!”
“多亏了弦斐哥,幸好他打来电话,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疹子特别毒,急得我呀,可担心你毁容了!”
“听说,弦斐哥原本是在去往欧洲的飞机上,听到你生病了,私人飞机立马掉头返航!”
“他带来的药膏真管用,你看,皮肤全好了。”
鹿之云听到杨茉提起药膏,脑子里再次浮现封弦斐耐心至极地给自己上药的画面。
她痒得挠心的时候,他还帮她吹。
鹿之云皱眉不悦,纠正杨茉:
“你别弦斐哥弦斐哥的叫,你和他又不熟。”
杨茉:“那我叫他什么,封先生?”
鹿之云:“……”
最好叫封狗。
乘人之危,趁虚而入的封狗。
杨茉不理,继续叭叭汇报:
“和他一起来的医生我认识,这个名医居然是他的私人医生,昨晚医生给你打了一剂过敏针。”
闻言,鹿之云这才发现小臂上的输液贴还没揭去。
她抬手撕掉。
输液贴粘过的那一小块皮肤比周围白一些,中心有一个浅浅的针孔印子,血迹已经凝固,那个针孔看上去像是一颗朱砂痣。
鹿之云随手将输液贴丢进垃圾桶。
床头柜上的小菜米粥,她也不想吃,让杨茉端走。
杨茉看出她嫌弃的意思,不得不说:
“粥是我熬的,你多少喝点吧。”
鹿之云拗不过杨茉,勉强喝了一碗粥垫肚子。
杨茉看着她喝,手里也没闲着,端着平板给鹿之云预报今天的工作行程。
现在是年末,有大大小小的晚会和典礼,是艺人一年里最忙碌的时候。
幸亏过敏的疹子消退了,不然今天满满的通告才是最难办的。
除了这一天,这周的通告也都是排得满当当。
谢子墨还在周末临时加了一项。
据说是鹿之云的某个大粉,匿名给谢子墨转寄了一个高级珠宝展的邀请函,邀请鹿之云参加。这种时尚圈的顶级资源,对新人而言简直是天降大饼。
“这么豪!你知道是哪个大粉送的邀请函吗?”杨茉问。
鹿之云摇头,埋头喝粥。
杨茉又惊叹:
“我查过了,这次的珠宝展将有一颗40多克拉的大宝石面世,已经有顶级珠宝商开价6亿美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