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翎又道:“人往高处走,趋利避害乃是常情,宋丝婷与我该怎么选,傻子都知道,怪不得你。我也理解你迫切想要成功的心情,所以我决定不怪你了。”
叶煦有些急迫地说:“既然你不怪我的话,那……”
“不怪你不代表还喜欢你,我只是不想浪费精力去责怪一个不值得的人。”
鹿翎说罢要走,叶煦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臂,红着眼说:“你分明舍不得,为什么一定要逞强?我知道你喜欢了我很多年,你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你甚至还愿意看我给你发消息,打电话,这不就证明你还喜欢我吗?”
鹿翎像是被点醒了,径直拿出手机,当着叶煦的面将他所有联系方式删除拉黑,而后轻飘飘地说:“抱歉,这几天太忙,忘记了。”
叶煦彻底愣在了原地,就连鹿翎离开,都不曾注意,未加挽留。
相识四年,鹿翎很了解叶煦,他从小就属于“别人家的孩子”那一类,为了维持这个荣誉,他必须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他的父母和亲朋好友对他寄予厚望,他输不起。
事实上,叶煦真的很优秀,如果不是足够优秀,鹿翎不可能喜欢他足足四年。
可到底,他们不是一路人,叶煦家境虽好,但与鹿翎比起来,相差还是过大。可能正是因为这种差异,导致他们对爱情与未来的看法也天差地别。
叶煦想靠一切方式获取成功,哪怕过程不光彩,哪怕有人为此受到伤害,也在所不惜,他只看结果。
但鹿翎不一样,她天真地以为只要两个人一起努力,就能共创美好未来。哪怕未来不如所期,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便可面对一切风雨。
有喜欢的人陪着,还能有比她待在盛家更糟糕的状况么?
拉马丁曾说,能力有限,欲海无边,人是贬入凡间的神,他没有忘记天国的一切。
叶煦不可能为了鹿翎忘记天国的一切,他记得清清楚楚,一心回到天国。
所以归根究底,他们的观念不一样,又怎么继续走下去。
鹿翎知道,叶煦可能真的还喜欢她,只是她对他的喜欢,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可有可无,终将消散。
*
那次谈话之后,叶煦没再纠缠鹿翎,偶尔上课遇见,也只是当做不见。而从前遇上时,他对她的一个微笑,都足以让她开心一整节课。
转眼到了六月,本学期的课程基本结束,鹿翎的考试陆陆续续开始了。
考试结束之后的事,她还没来得及去想,每天疲于奔波在自习室与寝室,以及完成那个混账白司远提的各种条件。
鹿翎不明白,说好的高冷男神,怎么到她这里就变了味。
“鹿翎,把午饭送到我家。”
“去图书馆给我查个资料,顺便借几本书出来。”
“来我家打扫卫生。”
鹿翎耐着性子完成,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
这个混账白司远,分明就是故意刁难她,故意整她,可偏偏她还拿他没办法。
她能怎么办?现在不想联姻的人是她,她一旦回家,家里必然马不停蹄地给她和白司远举行订婚仪式,到时候的局面,她可一点都不想看到。
更何况,当初她在父亲面前信誓旦旦地维护叶煦,如今无疾而终,她有什么脸面回家。
她决定再忍忍,如果白司远实在太过分,她就打到他跪下叫爸爸。
正在拖地的鹿翎把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她仿佛已经看到了白司远跪在她面前求饶的场面了。
好痛快!
*
这日中午,鹿翎刚结束完一场考试,从考场出来时精疲力竭,不是没考好,而是太热了。教室里没有空调,只有吊扇在呼呼转着,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根本不抵用。
室外的温度更高,强烈的光线照在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一股热浪袭来,像是要把人蒸熟一般,裤子贴着皮肤就像碳烤。
“才六月就这么热,今年夏天可怎么过?”
鹿翎一边嘀咕着,一边打着伞快步往寝室走,她不打算吃午饭了,热得没胃口。
可这一路上,她总觉得有人在对她指指点点,神情怪异。她以为考试的时候把墨水弄脸上了,还用手机屏幕看了看,结果什么都没有。
可能不是她的问题,可能是她看错了。
甫一回到寝室,她就看见室友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见她回来,讨论声戛然而止,各自散去。
她们脸上的神情,跟刚才遇到的那些人差不太多。
鹿翎有些莫名其妙,她将包放在桌上,拉出椅子来坐下,胡乱地翻了翻桌上的一本书,终究还是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
一片沉默,无人回答。但从她们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们讨论的事关于她,她刚才在路上感觉到的异样眼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