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奔着见封予洲女朋友这个念头赶来凑热闹的,饶是圈子里怵他的人不少,仍有不少人三两结对地上前来向今天的男女主角道喜。
这些二代三代还不光嘴上说说,有的甚至准备了礼物,出手自然不菲,这点倒是让黎爰没想到。
顾淮见状便在一旁打趣道:“嫂子不用跟他们客气,到时候你们婚礼的伴手礼让洲哥多出点血还回去就是了。”
其他几人也跟着附和。
黎爰转头,凉飕飕的目光落在封予洲身上,他心领神会,故意沉下声警告几人道:“少说两句。”
在其他人还来不及唏嘘时,又老神在在补充了一句:“你们嫂子容易害羞。”
“噫——”
“嘶——”
“哇——”
几声唏嘘此起彼伏,黎爰又经历了一次小型社死,内心已经麻木了,面上甚至能扬起一个特别和善大方的微笑,“洲哥还真是了解我呢。”
手底下掐着封予洲的掌心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力气。
偏偏他这人像是没有痛觉似的,还能面不改色地应下这话:“应当的。”
应当你个大头鬼哟!
料理端上来,其他人在一边继续玩牌,封予洲陪着黎爰坐在餐桌边用餐。
大概是见两人忙着吃东西,场内识趣的人便没有贸然上前打扰,各自找了乐子消遣。
没过一会儿,与室内泳池相连的音乐酒吧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两个打扮不俗的年轻女孩一前一后走出来,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两人目标明确,忽略了旁人隐晦的打量揣测,径直穿过宴会厅和棋牌室,来到了这间仿佛自成一界,显得格外清静的休闲室门口。
人未近,声先至。
“大家都在这儿呐,予洲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没人跟我们说一声。”
开腔的是昂首挺胸走在前面的女人,妆容精致头颅高昂,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她是严家年轻一辈里排行第四的孩子,也就是刚才封明亦口中提到过的“严老四”,大名严庭雪,和严庭月是堂姐妹,比封予洲还大上半岁。
严庭雪的目光自封予洲身旁的黎爰脸上轻飘飘划过,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可惜她目光停留的时间太短,若不仔细注意,几乎很难分辨那一眼藏着的含义。
落在她身后半步的严庭月不比堂姐作风强势,看起来温文淑雅,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然而当她看到封予洲和黎爰依偎而坐的亲密姿态时,眼睛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似的,快速眨了两下,匆忙挪开不敢再看,也不愿再看。
黎爰不认得这两人,但她有眼睛,看得出打头那个女人端得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她显露出来的敌意更是一目了然。
既然对方开口便对准了封予洲,直接将她无视,黎爰索性便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低头继续细嚼慢咽着盘中的沙拉。
沙拉虽然味道不差,可哪有碳水香啊,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只会吃草的兔子。
爰爰心里苦,爰爰不想搭理不速之客。
严庭雪是什么德性,圈内人都清楚,毕竟生在严家那样的家族,千娇百宠长大的,难免养得刁蛮跋扈,这几乎是许多二世祖的标配。
不同的是其他人还知道趋利避害,遇到更厉害的人物懂得夹起尾巴,严庭雪只在撞了南墙后才懂。
大概是因为性格原因,同为严家未婚适龄的女儿,杜老爷子看中的是温婉和顺的严庭月,而非跋扈任性的严庭雪。
严庭雪私生活放纵,多的是对她趋之若鹜的男人,从来没听说过她对封予洲感兴趣,今天在这儿摆出这个脸色,又是带着严庭月来的,恐怕是想为妹妹讨个“公道”。
封明亦一向和严庭雪不对付,但碍于今天封予洲几人都在,他不好出头,便乖乖等在一旁看戏。
当严庭雪那句故作熟稔的话落下后,房间内仍是规律的麻将声以及黎爰吃东西时、刀叉碰到餐盘发出的轻微脆响。
严庭雪被众人无视,脸色几乎挂不住要僵不僵时,忽然听见封予洲温沉的嗓音响起——
“尝尝这个。”
眉目清隽的男人一眼都没有挪到旁人身上,眼里只装得下身侧娇艳明媚的女孩,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精致雕花筷,夹了一块松叶蟹刺身仔细蘸好酱汁,然后小心翼翼地送到女孩嘴边。
往日清风朗月的男人如山巅冰雪天上日月,可望而不可即,眼中似乎从来盛不下某个人的影子。
而此时此刻,却纡尊降贵走下神坛,做着寻常男人曲意讨好的姿态。
可即便是这样的他,也依旧是所有人中最卓然不群、引人瞩目向往的那个。
严庭雪和严庭月的目光控制不住随着封予洲的声音动作看去,眼睁睁看到他身边的女孩张嘴接下他喂来的食物,姿态流畅自然,毫无刻意矫饰的痕迹。
仿佛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