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的尚可薪,向敌人卑躬屈膝,毁节求生,做了大容王的宰相!”
栖真………
尚可薪?
做了大容王的宰相?
这一节怎没听宿恒提过?
她看向身边人,风宿恒感知到她的目光,转头给了一个浅笑,继续听场上。
“还有那司财司户也是软骨头,说是不情不愿,结果还不是留在新朝!”
祁南英认识柳絮回只因她是上峰之女,对山遥和英迈的印象却极浅薄,是以根本没认出司财和司户之子也在当场,只把他们的爹骂个狗血淋头。
英迈如坐针毡,山遥却面无表情任他骂。
此时只听一座毡帐中传出一老者猛烈的咳嗽,夹着厌恶的一声:“呱噪!”
虽阔别经年,祁南英还是一下认出这个苍老的声音。
曾经,这个声音的主人在大容朝和皇帝几乎并驾齐驱,乃国人心中神祗,代表神明的圣人。
祁南英震惊地看了看容绽和柳絮回,两步跪倒在毡帐前:“大神官殿下!”
容绽轻轻叫了一声阑珊,阑珊上前揭开帷帐,祁南英便见到了帐里人,惊恐失声:“殿下!”
怎么都没想到不过五年,这位神祗竟憔悴至此,虽头发梳得齐整,但脸上纵横的皱纹让他显得枯瘦,盖着被子的身体明显异样,大腿下竟像全不存在。
容伯舒转脸看来,眼球浑浊,面有怒容:“大神官?哪还有大神官?小子乱言!”
祁南英惶恐磕头:“殿下,是南英不敬。”
容伯舒颤悠摆手:“收声……收声。”
阑珊对祁南英小声道:“大爷爷需要静养,听不得声响。”当下放下帷幕,请祁南英去原位坐。
祁南英失魂落魄,怎么都不敢相信,一时唏嘘,难以接受。
这便赶忙问起,他们这几年究竟怎生遭遇。
柳絮回看了看容绽,见他不做声,便接话道:“当年那奸贼将两位殿下囚禁在杀魄池,我们几个九部相设法将他们救出后逃出皇宫,这几年东躲西藏,日子过得实在比那过街老鼠还不如。”
祁南英疑惑:“可殿下的眼睛,还有大神官的腿,是怎么回事?”
柳絮回泫然欲泣:“那奸贼不放过我们,竟放出风去,说大容宫中有绝世良药,只需将九部相的心挖出做药便有起死回生之效。是以这几年我们的画像流传甚广,成了众矢之的,经常找到地方落脚就立马迎来追杀。我们原有三十多人,如今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剩我们几个了。”
将九部相挖心做药……
栖真瞪大眼看向风宿恒。
谁知这次他却听得认真,并未注意旁边。
“一年前我们躲入璞丽山中,谁知队里有个姑娘出去采买,不着意引来人。都是落山为寇的绿林,想捕获我们做药献给大容王。大爷爷的腿便是那次没的,阿绽的眼睛也被毒粉毒瞎。那次,我们逃出来的一半人都不到。”
话音落,营地里一片沉寂,不过几句话,却字字啼血,述说曾经的境遇。
柳絮回擦了泪:“不过现下好了,我们躲进大荒流,死亡鬼蜮恶名在外,应当不会再有人涉入险地。所以我们想在山上盖个房子,能安定下来便好了。”
祁南英激动道:“是,一路上我听董太医说了。我、我可以……我可以帮大家造房子。”
对啊,祁南英皇工队出身,造房子对他来说不是本职?
柳絮回犹豫:“祁大哥就一个人吗?”
“不,不。”祁南英道:“我手下木匠、瓦匠、工匠,三十来号人,我可以带他们过来。”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们要造房子,就找到了能造房子的人。况且此人还是大容旧部,满腔忠诚,绝不可能出卖他们。
董未一开始也想到这出,才决定把祁南英带上山。
后面絮回和祁南英商量营造之事栖真都没再关注,用过晚膳沐了浴,和风宿恒回山巅休息。这两日风大,燃不起篝火了,风宿恒点了格子灯,和她钻进毡帐。
两人分帐而眠,但睡前总要说说话。
而今晚,栖真确有满腹事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