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形容的味道,抬手掩住口鼻,周围的雾气如影随形,她捏了一块碎砖几乎凑到眼睛旁边,才看清楚,是一块建造宫殿外墙的白砖。
宫殿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华邑费力的往前走,这是一堆废墟,因为地形她需要往上攀爬,大概能在脑海里想到这个地方,是一处坍塌的遗址。
雾气要怎么样才能被驱散呢?
华邑努力回忆山脚之下的人们对于这座王国的描述,但是想不起来,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充满了糜烂气息的花香味道,仿佛在引领着她进入某种幻境。
在这个意志力艰难的时刻,她忽然想起塔莎家旁边的那口泉水,刹那间仿佛泉水淋了上来,她的思维清晰起来。
虽然时代久远,但是宫殿的墙壁并非都是残垣断壁,她刚刚跨过之后,现在踏上的,都是还算平整的石板路。
她拿着木棍四处挥动着,隔绝着周围的一切,刚刚踏过的那片废墟应该是城墙,这里似乎是一个广场,地板还算平整,虽然灰烬很多,但是走路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走了大概四五百步,木棍撞到了东西,她把头凑过去方寸之间,隐隐约约看到了积灰的浮雕,上面有天使的翅膀,但是模糊不清。
她松开木棍双手并用,像极了一只壁虎,脑袋沿着浮雕一点点艰难的挪动着,浮雕上的天使是蜷缩着的,所以翅膀几乎垂落到地面,再往上一些,可以看到藤蔓缠绕着天使的颈脖伤口,藤蔓上枝叶繁茂,一根根毒刺深深扎入天使的躯体,天使的血液是光芒一般发亮的当然浮雕无法展现这一点,所以它换了一种表现方式,藤蔓上开了一朵朵漂亮的花朵。
华邑很努力的看完了这个浮雕,这是一根巨大的柱子,环绕着往上的浮雕,故事里记录的是天使降临,喂哺了漫山花丛,精灵自山涧诞生,她大概知道自己抵达了什么地方,应该是一座神庙。
是宫殿前方是神庙,还是说,那颗星辰引导她来临的,就是神庙呢?
她弯腰捡起自己刚刚扔掉的木棍,摩挲着往右侧缓慢的走过去,熟悉的感觉仿佛刻入灵魂。
排列的柱子中间应该是一条长且狭窄的路,但是那是对天使而言的,对于此刻的华邑而言,道路很宽广。
因为熟悉的感觉,虽然看不见周围,华邑走的畅通无阻,她很快走过了长廊,来到了神庙内部,这座神庙没有紧闭大门,跨过那道圆拱形的门,当她踏入的时候,整个大厅豁然开朗,里面是巨大的雕像,直视的目光只能看到相互偎依的两双脚,斑驳脱落的白色漆块堆在脚下,看得出来很久无人靠近过了。
她抬起头,看向巨大的天使雕像,六翼的天使为神明,羽翼自她的脊背舒展开,几乎融入了整个大厅,她的目光温柔,一手揽着身侧的另一位天使,另一只手握着一根修长笔直的权杖,她怀中的天使闭着双眸,睡颜恬美,沉睡的天使双翼合拢,垂落在她身侧。
华邑陷入了一个回忆之中。
头发杂乱的如同一个森林里一个被动物践踏的草垛,披着一身褐色的衣服如同树皮,一道身影站在神庙之中,仅路出来的肌肤是脸颊,充满着悲愤与不甘。
她的理智是知道自己是华邑,但是视角很奇怪,像是一个好奇的小孩子,惊讶的看着这一切。
‘竟然真的把树皮穿在身上,原人的力量那么强大,为什么不能穿的整洁一些呢?’
这个揣测的声音非常稚嫩,无法描述是什么感觉,但是她没有一丝的不自在,熟稔得很。
“纯洁的精灵们只是回归了他们母亲的怀抱罢了,你好好修行,别忘了你们本就是为人类而生的?”神明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在劝导一个孩子。
“你不能护佑自己的信仰者,还不允许别人为他们复仇吗?”女人的声音很嘶哑,声带之中仿佛被撕裂开,带着一股悲伤。
她嘶吼完了之后,转身离开,神庙的大门依旧敞开,她离开的时候,外围的墙体突然崩开,碎石瘫了一地。
‘她为什么不能听劝呢,神明怎么能插手凡人的事情呢?’
华邑听到心底的声音在絮絮叨叨,她仔细认真的观察着离开的女人,她的手指头发除却脸的所有可能裸露的肌肤都遮掩在如同树皮般的衣袍之下,但是可以从她头顶被顶起来的帽子依稀窥见,她并非普通人的身份。
应该和她从沼泽里出来的时候,塔莎带她去找的那片林子里的人有关系,那里的人们有麋鹿一般的角。
‘导师,我们能为他们做什么吗?’这一次,华邑很清楚的听到了那个声音的询问,那是一个和她一模一样嗓音的天使。
“看着她走向灭亡。”神明的声音不再拥有温度,像是情绪被抽离,声音平静无波。
华邑回过神来,她睁开眼睛,手从眼前的雕像上挪开,有点点的荧光从神像的头顶落下,像是满天闪着光泽的宝石,铺满了她满身,这一刻,她很平静,这些便是指引她来临的光芒。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