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与被送回山中,落锁封窗,一点食水都不剩。
嫂子把钥匙拿在手里抛了抛,得意地往家走:“你去联系人伢子。”梁大郎和她在门前分开。
看着梁哥下了山,老屋后方闪出个人来,搓着手走近。
嫂子回头,发现是自家伯父,红花坎村有名的老赖皮三拐:“刚才出来撒泡尿,看见你那口子带回来个丫头。”
“小姑子。”
“……噢,小姑子。”三拐赖着不走,使劲给大侄女递眼色。
嫂子烦他,白了一眼:“别以为俺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娇丫头,反正都是要卖的,不如……”老三拐看她不松口,拔高声量,“好啊,俺就去闹到村里,让大家看看,你这毒妇,哼,咱谁都讨不到好!”
嫂子瞪他,心知这老流氓偷听到他们说话,故意上来找茬,看他不是为了分钱,有心想息事宁人,把钥匙抛给他:“动作麻利点,人别弄死了,俺还等着数钱呢。”
三拐露出一口烂牙:“嘿,这俺在行。”
霸占了檐下燕子窝的指挥官,可算是见识了这穷山沟里人心的贪婪与歹毒,还以为那丫头总算遇上个好人,没想到这亲哥亲嫂比外人还要恶毒。
光团在屋外盘旋了两圈。
那人伢子听起来,有些像星际里头买卖人口的蛇头,这量子芯片钥匙还没有拿到,可不能让贩子把人给带走。
看来得他出手了。
指挥官不禁后悔,没有在她入村前先下手为强,这地球和海洋星比起来,人实在是太多了,人多眼杂!
拿到钥匙的三拐刚走出晒谷子的坝子,就给人勾肩搭背拉去屋里小酌两杯,014号顺势找向山中小屋,掏出空间储物匣,把武器对准门锁。
这时候,一道影子从黑暗里贴墙靠了过来,他立即将光芒掩藏在屋后。
那老头速度这么快?
心与抱着膝盖坐在炕上,听见锁头有动静。
哥嫂既然决意饿她几日,此时绝不可能前来送饭,那声响不断,像一双手握着栓子用力拉扯。她吓得哆嗦,往后退坐,后背抵着土墙,目光死死盯着门缝,把全身上下仅剩的银镯子薅下来,试图掰成簪子,万不得已的时候往脖子上扎。
这时,拽门声戛然而止。
她屏息探头,捏着镯子准备下炕,这时,一声闷响,门被轰然撞开。惊恐之下,心与张着嘴往回跑,朝土墙撞过去。
“别……”
一道纤细的身影扔下斧子,拦腰将她死死抱住:“别,别寻死,妾,妾是来救你的!”
那是个年貌三旬,五官姣好的女人,只是头发蓬乱,憔悴不堪,眼角还挂着淤青和旧疤,显得比本来的岁数要苍老。
心与扭身,一边挣扎,一边怀疑地打量她。
“他刚跟人喝了点酒,就要上来了,你先跟我走。”妇人半拉半拖把人带出来,心与不忘套上镯子,又顺走那柄斧头,“妾是……是你嫂子的婶子,家里那老色鬼盯上了你,你个黄花大闺女,可不能让那臭狗屎给玷污!”
这女人言辞雅俗参半,讲话自有一股书卷气,不像是山沟里的女人。
“妾也是被卖来的!”何氏摸着脸上的伤口,恨恨地说,“从前都锁在屋子里,没少遭毒打,也就这两年生了儿子,才被放出来。”
她平日一直寻着机会离开,今次醉酒便是机会,只是临出门却听到那死老头和人吹嘘,说自己艳福不浅,寻到个美貌的小娘子,旁人都当他白日做梦,只有何氏疑心,当初,她就是轻信同乡,才深陷囹圄数十年。
听了她的遭遇,心与一边跑,一边在她手心描画水波,虽不识字,却也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只要再翻两个山头,就到官……”
何氏心都软化了,用手托住她的肩膀,帮她的伤腿做支撑,同时安慰道,但话还没有说完,灌丛后忽然钻出条人影。三拐与她俩迎面撞上,一脚将何氏踹翻在地,捡起木头就往她脑袋和身上抽。
“好啊,死婆娘,贱蹄子,还敢逃跑!”
“跑啊,让你跑!”
心与想把人拉开,三拐扇了她一巴掌,拿木头指着她:“一会再收拾你!”要不是怕打坏了人卖不上价,娇丫头两口子找他麻烦,他准要一块收拾。
“看我不打死你!”
“贱骨头!”
棍子就像雨点般紧密地落在身子上,何氏在地上翻滚,痛苦哀嚎,却不肯求饶,心与捏着那把藏在身后的斧头,抖着手转动把柄,一寸一寸挪上去,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闭上眼睛,将斧背对着老流氓的后脑勺砸下去。
三拐应声倒地,飞出去的棍子差点砸中“看热闹”的指挥官。
——他以为这个女人只会哭呢。
心与以为砸死了人,惊恐地甩开斧子,摇摇晃晃走过去搀扶何氏,何氏却翻手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