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随期上下打量他,疑惑的在纸上写:“杨兄这是去哪儿了?我刚刚见你寝室灭着灯,以为你睡下了。”
杨吉讪讪的摸了摸脖子,回道:“去茅厕了,回来就看到你这里亮着,你这个没良心的,回来都不知道和我说一声!”
管随期脸上露出笑意,整张脸在柔和的烛光下愈发温柔。
“我今日和公主去了西市,这是我给你带回的礼物。”
他站起身,走到桌子旁拿了几样物价,递到了杨吉的面前。
杨吉笑嘻嘻的接过,“亏得你还想着我,不过好端端的公主带你去西市做什么?”
管随期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几分怪异,他摇摇头,露出洁白的牙齿:“为了补偿我吧...”
杨吉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多说,又寒暄了几句才回到自己房间。
翌日,天色蒙暗阴沉,乌云将太阳遮盖,整个都城似是被巨大的灰尘笼罩,压抑的氛围充斥在角落,像是平静的海面下翻腾汹涌的巨浪。
管随期带上帷帽,从西南角的狗洞爬出,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急速进入到了一辆马车内。
驾马车的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问道:“公子,去哪?”
管随期递过去一张纸,上面写着“昭徳寺”。
昭徳寺是都城中最大的一座寺庙,也是继阮浮生登基以来,唯一一座还被保留的寺庙。
昭徳寺之所以能被保留下来,是因为修建它的人是当今左相——崔昭,故名昭徳寺。
车夫古怪的瞥了眼管随期,实在不怪他觉得疑惑,只是这都会中的人,去昭徳寺的太少了......
圣上不喜寺庙,连带着都会中的世家贵族都不愿信奉佛祖,若是没有左相的支持,昭徳寺恐怕也不会留存下来。
而这人是从公主府里出来的,虽然不知道相貌如何,但他竟然会去昭徳寺...还真是稀奇...
车夫只是好奇了一瞬,随后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管随期便已来到了昭徳寺的门口。
这里位置偏僻,处于都城的郊区,来往人烟稀少,大红色的朱门上锈迹斑斑,似乎已经久无人来过,略显凄凉...
管随期攥着手中的玉佩,轻叩大门三声,很快,就有一个单薄瘦弱的小和尚打开了门。
“施主是来贡香火的?”
管随期眨了眨眼,下意识的点头。
他被小和尚领着到了佛堂,从外面看这个寺庙破败荒废,可是里面却并非如此,整个寺庙被修建的很大,院内也有不少出家修行的僧人。
虽然是个阴天,但这里佛光普照,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让他觉得心安。
管随期深吸了几口气,只觉得心情舒畅,刚刚来时的紧张情绪被一扫而空,反而多了几分安宁。
他踏过门槛,金色的佛像散发着光芒,佛祖浅笑淡然的模样让人心生敬畏,他跪在红色的垫子上,默默许愿。
许什么呢?
管随期想:他想求佛祖保佑长公主阮浮白,这一生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而自己...他只求能在长公主身边,生生世世,永永远远和她一起。
乞求完,他将自己所剩无几的银钱都捐给了寺庙,随后在庭院中闲逛。
与他同行的小和尚问道:“施主您是在这儿约了人?”
管随期一怔,点了点头,在纸上写道:“是位苗疆女子。”
小和尚恍然大悟,说道:“你说的是萧府的荣娘吧?您随我来,她在厢房等您。”
说着,二人穿过白石板路,来到了后院,后院树木枝繁叶茂,微风拂过,树叶极速的抖动,发出簌簌的声音。
管随期看到了那位苗疆女子。
她坐在木凳上,面前摆着几道茶具,神色平淡,似是在这里等他很久了。
她约莫二十岁左右,身材瘦小,始终都穿着一身苗疆服饰,与这里的恬静美好有些格格不入,多添了几分怪异。
苗疆女子也注意到了他,嘴角扯开一个弧度,向他招了招手:“公子,我还以为您不来了。”
管随期冷着脸坐到她的对面,在纸上写:“你认得我?”
苗疆女子浅浅的露出个笑容来,“我们认识很久了,只不过您丢失了一部分记忆罢了。”
管随期蹙眉,问道:“那么我的身世...”
苗疆女子缓缓开口,“您且听我慢慢道来。”
她红唇微勾,慢慢开口,漂亮的脸上带着僵硬的神情,似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正控制着她,催使她像个木偶般说道:“苗疆地域广阔、树林居多、毒虫种类丰富,常年毒蛰山林中的村民。为控制毒虫,当地村民发明了蛊。”
“蛊虫一开始是为防御毒虫而生,但直到西夏国入侵,蛊虫被用于控制。而当时村子里擅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