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谱录入的过程很是顺利,除了白灵筠之外,族里另外一个双灵根是十郎,土灵根六成、金灵根四成的资质。知道自己的灵根后,十郎给自己取的名字是单字——珪。
白玉不毁,孰为珪璋。
暄峒真人很满意,不枉费自己尽心教导,这些孩子们都很成器。
等到所有人的名字都记录在族谱后,时辰已到巳时末。荣恪真君今日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又大起,一是为了庆祝族里又出了几个好苗子,二来也是为她自己压惊。荣恪真君当即拍板道,“今日本座做东,咱们好好乐一乐。”白灵筠的性子像了谁,白行简这一刻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不止是对孩子们,就连和光、暄峒两位真人也没有落下,“你们同去,晚间本座亲自修书,一人一件天阶极品法宝。”要知道天阶法宝可是直到化神期都能用的,要不白氏府学的教谕这么抢手,几位金丹真人都是竞争上岗。寻常金丹修士要攒几年的俸禄,才能购置一件品相不错的黄阶法宝。而且荣恪真君开的可不是空头支票,这怎么能不让两位真人开心呢。
一行人由荣恪真君带着,浩浩汤汤往尚食去了。
尚食原是隶属皇室,只是本朝皇室绝嗣后,其所属官署并入各部,尚食便纳入光禄寺管辖。
能在尚食消费的,无一不是身家丰厚。荣恪真君请客,自然是心里有底的。
等荣恪真君几人到时,尚食司那叫一个热闹。
今日是各家约定俗成的测灵日,族内出了好苗子的家族,大多都会来此庆贺一番。因为人太多的缘故,主事的尹尚食不得不亲自出来接待。
“原来是朝请大夫,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尹尚食是化神修士,不仅有尚食的官衔在身,还有朝请大夫的散官衔。
从尹尚食对荣恪真君的称呼上就能看出,两家的关系是挺不错的。两家同为九卿,在某些事上的方向是一致的。
荣恪真君心情十分之好,也笑道,“尹尚食太客气了,咱们两家还说这个?”言罢两人相视一笑。尹尚食是经年的化神修士,荣恪真君能来这儿,自然意味着白氏又有好苗子出现。不过尹尚食也只是恭贺一番,并未打探什么,反正过几日各家也会说出来,以为日后交际的。
荣恪真君要了雅间,是那种分三桌的,荣恪真君和两位真人的小桌在内,女孩儿和男孩儿们各自一桌,这是在府学里就养成的习惯。
等上菜时,白灵筠眼睛都亮了,“这道灵犀炙可是用金丹妖兽肉做的,我就吃过一次,大家快动筷子,可别让肉凉了。”说着白灵筠率先动筷,白行简几人相视一笑,便也动起筷来。
果如白灵筠所言,灵犀炙鲜美异常,片儿得薄如蝉翼的肉裹上酱汁,可谓是入口即化、唇齿留香,一股厚重的灵息在白行简体内慢慢散开。
为了防止孩子们吃完这顿饭不克化,荣恪真君特意要了甘泉饮来,用来消化体内过剩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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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金丹修士在里面陪荣恪真君小酌,三人也是喝得微醺。荣恪真君借着酒劲儿拉着和光真人道,“和光啊,若想留下自己的血脉,宜早不宜迟,千万不能拖啊……”荣恪真君半是醉酒半是真心,和光真人心内叹息,真君这哪儿是劝她啊,分明是在说自己。
暄峒真人实在不知道怎么捧场,也只有陪着饮酒。
幸好内外隔间儿是有阵法隔音的,不至于让小辈们听了去,徒增烦恼。
白灵筠也趁着气氛给白行简几人讲京州这些世家和新贵之间的嫌隙。
像六部出身和非世家出身的修士,一般都不怎么有交集。就像今日来尚食的几个家族,要么是出身老牌世家,要么是这些家族的附庸。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表面上还没撕破脸罢了。
然而这私下里说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新派说老派迂腐、陈旧、不知变通;老派说新派冒进、莽撞、太过心急。发展到最后,一方说另一方只知道吃老本儿,靠刨祖坟度日,迟早要完。另一方回击,说对面儿还没学会走就想跑,必然会摔跟头。
听得白行简几人是啧啧称奇。没办法,修真界的八卦可比一般人家的八卦听起来带劲儿多了。
就连二娘,也就是白恪宁都忍不住道,“旁的也就罢了,刨祖坟度日这种话,未免有些太过了。”而且还是自家刨自家的祖坟,这和欺师灭祖有什么区别。
不过白灵筠真诚的目光已经解释了这一切,确实是真的不能再真的。
老祖宗怕自己身后家族衰落,特意留下了最后的本钱,可不就是棺材本儿嘛。万一撑了过去,又是一片晴天。
说完这些,白灵筠又提起之后众人洗筋伐髓的事来,毕竟这个是近在眼前的事。
“听老祖说,咱们用来洗筋伐髓的灵药早就准备好了,最多不过两日,便可以脱胎换骨,尝试引灵入体了。”洗筋伐髓的汤药虽称不上是脱胎换骨,但其实面儿意思不差,还真就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