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诺是被放饭的铃声给惊醒的。
自从来到‘无人之境’后,这还是头一回他睡了一个安生的沉觉,还有些恍惚,直到怀里温热的身躯动了动。
维诺的眼眸一下子就柔软了,他半垂眼眸,看着那副蜷缩在自己怀里的玲珑身躯,那大马士革玫瑰精油的香味又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了他的鼻尖。
他唇角微勾,不由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微笑。
“楼月小姐。”他轻柔的嗓音轻唤楼月,声音磁性得仿佛是每天晨报节目里那个男主播,“起床了。”
楼月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四肢舒展,缓缓伸了个懒腰,她睡得有些迷糊,左侧脸颊还有枕在他手臂上而压出的红痕,她揉着惺忪的睡眼,道:“是可以吃饭了吗?”
那种懵懂的神情,让维诺一下子想起了宠物店里慵懒娇气的猫猫。
“嗯,可以吃饭了。”
尽管维诺恨不得现在就抱起楼月,狠狠吻她,就如她昨天那个梦幻般的吻一样,可是维诺也知道这样做一定会吓到敏感的Omega,因此,他只是默默地把目光移开。
楼月接了点水在瓦罐里简单地洗漱后,便随维诺走出了铁门。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看他们。
楼月昨夜用来安抚维诺的信息素并不多,但谁叫这里是Omega罕至的‘无人之境’,又有这样一群快憋疯了的Alpha,于是尽管只是一点点的信息素,也足够诱惑这些Alpha了。
玫瑰花蓬勃的香气就如同一把挠在他们心头的小刷子,酥酥麻麻的,又让他们胀得难受,眼眸因为饥渴而泛起了恐怖的红色。
他们闷头吃饭,却用余光扫着楼月,用最细致的观察力,一点点刮过她素净的脸庞,嫣红的嘴唇,以及纤长的脖颈,企图从中寻找出一点不同寻常的,可以证明楼月是个随便Omega的证据。
昨晚那样肯定做了吧,可是做了,为什么没有被标记呢?
这是所有Alpha的猜测,并且以此为基础,开始评估从维诺手里把楼月抢来的可行性是多少。
——虽然维诺来到‘无人之境’后,一次拳击台都没有站上去,但他从前积累下的功勋也足够这些Alpha忌惮他了。
又或许,维诺其实也不喜欢她,否则,为什么不标记她?这不是白白地给别人玩她吗?
几双眼眸对视,这是彼此之间流露出的真实想法。
这不公平。
还是直接和狱警去说吧。
他们吃完饭,匆匆站起离开。
楼月无疑瞥到他们的背影,有些奇怪,今天人们为何总是行色匆匆,就像陆凛岂,她本想给他一个暗号,结果陆凛岂抬着下巴,像是没有见到她似的,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
用完饭,狱警来叫楼月。
正好维诺去解决个人卫生问题去了,不在牢房内,楼月抿了抿唇,也没有等待维诺回来的想法,起身就跟着狱警去了。
狱警的办公室在监狱的上一层,第十七层,是没有狱警的身份卡到不了的第十七层。
这里用铁皮沿着岩壁搭出排屋,悬在上面,刚好可以俯瞰整个监狱,将监狱的动向掌握。楼月跟在狱警身后,踩过铁丝网铺往第一栋排屋走进去。
这是一个布置得很舒适的起居室,沙发柔软,茶几干净,上面放着一杯煮好的咖啡,一盒新鲜的荔枝。在沙发面前,是一个漆黑的屏幕,几乎占去了整堵墙面。
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但楼月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房间的主人是如何舒服地靠在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看着他想要看到的节目,兴致勃勃地往嘴里丢进一颗水灵灵的荔枝果肉。
楼月眼眸微垂。
狱警道:“你先在这儿坐会,江先生过会儿就来。
江先生,江忱左。
楼月听出了这位狱警对江忱左的恭敬。
也是,维诺亲口说过江忱左是个狠角色,他在这儿应当是土皇帝的存在。
就这样想着,楼月听到了背后传来的鼓掌声,掌声稀疏散漫,带着几份戏谑。
楼月转过身去,第一次看清了这位江忱左的样子。
红发,紫眼,鲨鱼齿,耳朵坠着个金属十字,狱警的警服被他松松垮垮地穿着,只肯扣最下面几个扣子,上面的衣服全部敞着,露出里面黑色的短袖,于是,侧颈爬满的刺青也这样暴露在眼前。
下/身倒是规矩,马丁靴将略显宽大的裤子束了起来,比起上半身,倒是莫名多了几分克制的意思。
他眼眸微眯,露出的笑意充满好奇地打量,但那种打量并不算愉快,反而给楼月一种她身为猎物,被猎手牢牢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柑橘。
江忱左笑道:“楼月是吧?你昨天和维诺做了?”
楼月皱眉,还没等他说话。
“我算算时间啊,你几乎是刚从人鱼那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