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顺着银白色的剑刃不断流出,在末端如断裂的珍珠项链不断滴落,那双幽绿色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插入自己胸膛的剑刃,目光戏谑扭曲荡漾着诡异的情绪,如同看见了世界上最好玩的东西,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黑衣人感叹着,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一般,开始放肆的狂笑起来,如同癫狂了一般毫不顾忌……
那笑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之音,周围的海妖霎时间愣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四周画面如同被突然定格了一般,唯有笑声填满了这诡异的寂静。
他行动起来……以一种超出正常人好几倍的速度,如同摘下身上装饰品一般,轻松的摘下西塞尔插入自己胸膛的剑,踩着诡异的步伐快速跃到了卡斯托尔身后。一双手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上的拳钩从卡斯托尔的身后穿插到胸前,直破开心脏……
西塞尔还没从那诡异的速度中反应过来……便看到了自己这一生最恐惧的一幕,卡斯托尔那鲜红色如火的血液将那刺穿心脏的刀刃舔舐成玫瑰花一般的红色。他已经没办法在说话了,意识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散,如果他没受伤也许还能接下这一击,他们都对俄刻阿洛斯的能力预估错误了,悔恨和生命逝去在此时此刻显得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妻子,紫色的眼眸如同明亮的镜子,似乎要将西塞尔深深的刻入其中。
“卡斯托尔!”西塞尔呼喊着卡斯托尔的名字,蓝绿色的瞳孔猛的收缩,巨大的悲伤如同洪水将心脏冲破决堤,悲伤,痛苦,以及滔天的恨意,利刃扭转直指那黑衣人。
黑衣人赶紧丢下手中的卡斯托尔拉开了距离,出乎他意料的是西塞尔没有继续追,而是停在他之前的位置,一手托住了枯叶凋落般下落的卡斯托尔,纵使骄傲明媚如她,此时此刻也显得落魄极了,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一般……
卡斯托尔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看向西塞尔,不停挪动的唇,似乎很费劲,如同在不停的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一般,却只发出了几个简单的音节,他说,“西塞尔……走……活下去……”
“等等我……卡斯托尔……等等我……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西塞尔看向卡斯托尔即将失去聚焦的双眸 ,接近嘶吼一般的说着,泪水同那雨水一般融入脚下布满血液的的泥土之中,她温柔的放下卡斯托尔的尸体,如同他只是太累了睡着了一般。修长的手指将他无法瞑目的双眼轻轻合上。
一旁的俄刻阿洛斯饶有兴致的观察了许久,海妖是没有感情的,他也一样,他从出生便没有对什么东西产生过留念的情绪,他觉得鸡肋,可笑,哪怕是爱这种东西,对他来说这种可能爆发力量的东西,其实更多情况下只能是累赘。
好险啊,差一点就得丧命在这夫妇手上了,可是趁他不注意击杀他的情况只有那一次,这下只剩一个的西塞尔想在杀他就不可能了。他也不打算亲自动手了,抬手拍了拍手掌,那后面如同木偶一般听话的海妖将西塞尔围了起来,如同当初围住卡斯托尔一般……
西塞尔抬起剑,如同他丈夫当初一般,愤怒的心连同这嗜血的剑,好似来自地狱的死神无情的收割着每一个送到她手上的灵魂,她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她丈夫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能杀一个是一个。战斗的方式也更加毫无顾忌完全不做防守,将所有力量用在攻击之上……
她如同感觉不到那一刀刀划在自己身上的剑刃一般,皮开肉绽的痛处丝毫不及那麻木愤怒又悲痛的心,她就这样固执的守在卡斯托尔身边,抛弃人鱼族所有的善良和仁慈,成为一个屠杀机器一般的存在,杀掉了一个个试图上前的敌人。
那鲜红的血在雨水的冲刷之下如同洪水一般向着四周蔓延开,张牙舞爪的扑向每一寸干净的土地,在那堆积成山的尸体之上,巨大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填充了每一寸空间……
她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海妖族人,她只知道自己越发的疲惫了,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生锈的机器逐渐缓慢下来。唯一还在坚守的是那双如火焰明亮的眼睛,从来不曾有过一刻的麻木,在面对无数倒在自己面前的尸体,她的眼始终如同灿烂的星……
西塞尔累了,她想自己可能坚持不下去了,疲惫,悲伤,难过,愤怒,混乱嘈杂的情绪波动几乎要把她的心脏撕破冲出身体。唯一好的是卡斯托尔一直在她的身边,她相信他会等着她的,精疲力尽的她,连手都是颤抖不堪的,她深吸一口气积蓄一点点的力量,颤颤巍巍的最后一次抬起剑了,指向的却是自己……
俄刻阿洛斯站在雨中看了许久,他们夫妇比他想象中要更为强大,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漠视生命海妖的生命也不例外。看着这一片狼藉,虽然海妖族损失惨重,但是他向来觉得无所谓,死的那一群还是自以为是的称之为精英队伍的海妖,一群人打一个人还被打成这样只能说他们是废物,废物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呢。
但是西塞尔不能死,不然他们做的一切将是毫无意义的,俄刻阿洛斯在看到西塞尔最后的动作就猜到了西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