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了整日的粥,池怀夕身心俱疲。
好在明日能写到小报上的素材搞定了,并且花重金请画师作的画效果也不错。
将画收好之后,她回头看向一旁正在凹姿势的宁卿尘。
少年眉眼尚且青涩,薄唇轻抿,不知在想些什么。
碎发几缕,纷纷扰扰,她抬手将碎发撩至耳后。
“池大人!”
蒋春英风风火火地从马背上下来,小跑着上前,拱手作揖道:“在下来迟了。”
“无碍。”她随手示意。
随之她回眸望向宁卿尘,道:“多谢苍公子相助。”
“在下也没有帮到大人什么。”他淡声道。
池怀夕微微一笑,继续道:“那我先回府了。”
见宁卿尘应了,便和他道别,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她还有事问蒋春英,便也没让她自己骑马。
“大人,您有什么事啊?”
池怀夕正盯着马车里的穗子愣神,见那穗子晃悠晃悠的,半晌后才道:“高鹤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
毕竟高鹤负责替她处理虞城小报一事,突然的好感度暴跌,她还是要关注一下的。
这下子又忙完了,便腾出时间来问问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蒋春英这幅样子明显十分心虚。
却依然嘴硬道:“没有啊。”
池怀夕习惯性地捻着手指,棉衣上绣着的花纹闪烁着些微的光芒。
“没有,吗?”
“……”
池怀夕的笑容仿佛能洞察人心,反正被她看上一眼,蒋春英尴尬地咳了一声,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高鹤既然是学子,想来和那些学院派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池怀夕大概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长睫微垂,思索片刻朝车夫道:“不回衙门了,去听风楼。”
听风楼没什么客人,但池怀夕也没有多加在意,和蒋春英一同下了楼。
这个时间,高鹤果然在。
见到她,高鹤有一瞬间的慌乱,但还是起身道:“草民见过池大人。”
“不必多礼。”池怀夕摇了摇手,旋即绕开他坐到一张椅子上。
“池大人怎么今日突然来了?”
“本官来瞧瞧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况且今日施粥,在府中着实没有时间去写明日的报道。”
说着,她拿起笔,仰头微微笑道:“本官就想写今日施粥之事。”
高鹤怔在原地,能看出来他正在苦苦挣扎。
而池怀夕却分毫不在意,继续问:“你觉得呢?”
高鹤垂眸避开了她的视线,声若蚊呐,半晌才清晰道:“池大人,草民愚昧,怎可指导大人?”
“是吗?”池怀夕落笔在纸上,先随手写了个标题,看着不满意便又在字上打了个叉,“本官准备将每月都会施粥的事给记上,尽我所能惠及百姓。”
目前掌握的消息来说,她知晓高鹤家境一般,但派出去的人目前还没有回来汇报,所以知道得并不多。
静了片刻,她话锋一转,道:“本官听闻,你最近对本官有些意见。”
高鹤垂眸,道:“草民怎敢。”
“无妨,对本官有意见的人多了。本官只是不知道,你为何才对本官觉得不满。”
“……”高鹤是正儿八经的学院派,打骨子里也是个正义之士,顿了半晌仰头道:“草民只是不知道,为何大人要用这些所谓的‘报道’来引导百姓。”
“哦。这个啊……”池怀夕眉眼舒展,“可是有什么人同你说了什么?”
她轻声道:“或许是同本官有仇之人朝本官泼了脏水。”
高鹤又不蠢,经此提点,当下便想到了于员外家的那名管家,可池怀夕做的事也是事实。
“大人,草民还是有自己的判断力的,既然那些报道是您写的,那就证明我的判断没错。”
他态度强硬,池怀夕便叫蒋春英上去买梅花酿下来。
随之她将自己施粥一事一五一十地写到纸上,公关文她写过不少,多少不过几个套路罢了。
先拉出之前的误会卖一卖惨,再写一下她今日做的好事卖一卖惨,最后再写一下未来将要做的好事卖一卖惨。
而为了将读者的眼球牢牢抓住,她也准备了一些八卦。
于是纸上多了几行浓墨重彩的字,同时也将方书文被压入大牢一事写得明明白白。
不过却没有说清楚为什么被关,寥寥数字,尽显让人遐想的空间。
而此刻蒋春英带着酒下来了,池怀夕大方地给他们二人也倒了酒,道:“不必拘束,坐下歇歇吧。”
高鹤捧着酒杯一动不动,池怀夕敛着眸子,轻轻吹着温热的酒,道:“你不喜欢这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