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一早开城门的时候,谢诵接了辛有去给宋嫒薇送行,也是给金江文送行。
出了城门四五里地,谢诵和辛有追上了白雅如,两驾车没有停下说话,一前一后继续走得匆忙,要先去海唐寺办正经事。
金江文已经先借住在海唐寺里了,谢诵猜的很对,他必须提早等着宋嫒薇才能安心。
拂晓,天刚露出一点光亮,金江文就躺不住了,起来认真洗漱,穿衣,完了就走上寺庙里挂钟的高处。他昨天先找好的地方,能看见从潼京过来的官路。
雾气淡淡的官道上,白雅如和谢诵的两驾车,终于在距离海唐寺不远的地方赶上了先走的宋嫒薇一行。
冯氏去和宋嫒薇的表舅说明了缘由:白雅如这两日都住在娘家,作为小婶婶,没能当面嘱咐宋嫒薇几句贴己话很过意不去,所以赶来送个行。
宋嫒薇的表舅很感动,这许多的车,人便就近去了海唐寺,由冯氏,辛有陪着白雅如和宋嫒薇去寺里拜一拜,稍吃个斋茶,保佑一路平安。
几个女眷去大殿投了香火钱,借了一间僻静的屋子坐下。这里说完了话,听见金江文来敲门,极轻的声音,很是底气不足。
白雅如对宋嫒薇道:“即便如此,女儿家的矜持也要好好守住,你们若是缘深,还有来日方长。”
宋嫒薇答应了,留恋地和辛有拉拉手,白雅如便带着冯氏和辛有一起出去。
金江文在门外低头行礼,等她们走后才默默进去。
白雅如走了几步后停下,回头朝屋子虚掩着的门一看,到底是不放心宋嫒薇和男子单独相处,对辛有道:“原来是金家的儿子。”
辛有道:“金公子对阿薇一片痴心,让他舍命大概也是愿意给的。”
白雅如眼中柔柔闪着光,似乎在遐想,轻轻一叹道:“我还没有见过男人的痴心,我家大人的心,即便对他自己也是冷冷的。”
冯氏问:“夫人,怕他万一对小姐不规矩呢,要不要奴婢靠近去听听?”
白雅如道:“算了,有我在这里,他也毫不豫犹地赶来见阿薇,应该是能靠得住的真心了。”
冯氏为了白雅如的责任,还是紧紧盯着那边半开的屋门。
白雅如问:“辛有,你是独自来的?你乘的马车是谁家的?”
辛有道:“是谢公子送我来的,他和金公子是好朋友。”
白雅如想了想,“是谢辛澄?”
辛有道:“嗯,他在车上,等阿薇走了再和金公子告别。”
白雅如道:“原来他们是好友,唉,谢公子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他有那么好的家世,也有学问前程,忽然就丢开了手。说是给母亲守孝也不必那么多年,白白浪费了光阴。”
辛有道:“谢公子在准备大考了。”
白雅如笑着说:“是吗,听说他要娶余府的女儿,这么一来,谢家是要双喜临门了。”
辛有心里惊了一下,缓缓地问:“谢公子娶余府的小姐?”
白雅如向她贴了贴近,低声道:“谢公子对婚事很挑剔,我们阿薇他也看不上,据说对余小姐倒是心许了,向他爹点了头。谢公子的爹呢,和余大人的关系一向亲近,这就是皆大欢喜了。”
辛有道:“可是,谢公子从来没有说过他和余小姐的事。”
白雅如道:“或许是要等大考后得了官职再向外公布吧,我觉得谢公子也不是张扬的个性,倒是真心替他高兴的。他前次帮了我家大人的忙,也找不着机会偿还他的人情。”
谢诵说大考前,会向他爹说明要离开潼京的事,而宋夫人则认为大考后,谢余两家就要公开联姻。
辛有相信谢诵不会骗她,但是谢余联姻的说法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传出来。辛有好像有些明白了:谢诵和他爹之间可能有误会。他爹没有接纳一个商女的打算,只是允许谢诵对她略尽宠爱而已。
宋嫒薇离开后,白雅如也回城了。金江文出来找谢诵,他显得很高兴,眼睛却似哭过,大概和宋嫒薇相见时如生离死别。
谢诵给金江文准备了一些银子,大约够他在宿宁再开一家医馆,如果他决定留在那里。
金江文没有推辞,点着头收下了。
金江文驾着驴车追随宋家人而去,不时从车前转过头,回望一眼谢诵和辛有。
一种寂寞,苍凉的感受笼罩着四周,此别何日再见?谢诵默默牵住辛有的手,仿佛他们只剩下了彼此。
不觉六月已经过半,临近大考,谢诵在别院里潜心看书,连信件也不多写了。
辛有听保幼堂的人说:白雅如之前常送玩具和书本给阿七,近些天突然断了音讯,保幼堂的人不禁担心有什么变故?
辛有听了也有些担心,但领养孩子是件大事,需要多方商量,就算一时没有音讯,她也不能去宋公府追问。
两天后,白雅如派人来请辛有去议事,直到这时,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