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六杯茶过来,将托盘放到桌面上,端起一杯茶,双手恭敬递给何大夫:“何爷爷,您尝尝,这茶叶数量正合适,水温刚好吧,您慢慢喝,慢慢品。”
何仁接过茶杯,缓缓抿了一口,放下,再端起,再慢慢抿了一口,才开口道:“不错,刚好。其实吧,简大人没伤到要害,就是伤口深了些,失血多了些,需要好好补补身子,将养将养才行。”
从兮皱眉点头道:“那简玄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何仁:“他习过武,底子不错,晚间应就能醒过来。他后背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都是你弄的?”
从兮有一丝赧然:“新伤,差不多吧,旧伤是他自己...何爷爷你能看出来,简玄背上的旧伤是什么时间留下的吗?”
何大夫回想了一下:“旧伤也是新旧不一,从几年前到十多年都有吧,小简大人以前应吃过些苦头,剑伤、刀伤、鞭伤都有,不过,看样子都是些皮外伤。你们是现在把他抬回去,还是等他醒了再说,我觉得还是在我这里呆一下吧,免得你再折腾他一翻,直接将他送去阎王那边?”
从兮低眉暗忖,新旧不一,剑伤、刀伤、鞭伤都有,简玄你以前做了什么,杀手,还是一直被人追杀?
何大夫伸手在从兮眼前晃了晃:“回神了,想什么呢?”
从兮愕了一霎:“嗯?哦,等他醒来吧,我在这里等着。”从兮望向曲在尘、云闲道:“你们先回去吧,我等简玄醒了再回曲府。兰姐姐,你和从然也先回去吧。”兰初刚欲开口,从兮又道:“兰姐姐,你受伤了,先回去休息,不然我还要担忧你。从然,拿上药,回去尽快帮兰姐姐煎上。”
从然忙点头答应,和兰初、曲在尘、云闲离开自然医馆。
晚间戌时,从兮才回到曲府,没回自己房间,而是走到云闲门前敲了几下,直接推门进屋,云闲刚巧从屏风后转过来,青丝半湿,睡袍半松,胸颈半露,甚是妖娆,云闲散漫走至桌旁坐下,戏语道:“想看美人出浴啊,你晚了半步,明日请早。”
从兮也走至桌旁坐下,坦然随意道:“我觉得刚好,云公子此时风采更赏心悦目,令人浮想联翩。”
云闲倾身凑近从兮,豁然一笑:“说两句浮想听听?”
从兮亦倾身凑近云闲,盯着云闲面容,嫣然一笑:“我在想..舒王爷是何人,为人如何,心胸如何?”
云闲淡笑一下,正身道:“皇上的叔叔,一个闲散王爷,几乎不干涉政事,只喜收藏玉器,对损害他玉器之人并不宽容大度。”
从兮凝眉:“也就是说,他确有可能,因玉屏风被毁,而责难简玄?”
云闲点头:“是。”
从兮思虑:“那个玉屏风还能找到一个一摸一样的吗?”
云闲:“能。”
从兮眼睛一亮:“嗯,在哪?”
云闲:“曲府,姨母房中。”
从兮愣了一下,云闲又道:“明风当年与他夫人极恩爱,所以雕刻的物件也常喜欢雕刻一对一样的。今日在吕家,我仔细瞅看了两眼玉屏风碎片,与姨母房中那个确实一样,姨母房中那个玉屏风,是我家姐姐也就当今皇后送的,姨母很是喜爱,怕不会轻易售卖,更不会送给你。”
从兮望着云闲,理所当然道:“你去向曲夫人讨要呢,曲夫人总要给你几分面子吧,那玉屏风本来就是你姐给的?”
云闲淡然道:“在姨母及我父母那些人眼中,我连个败家子都不如,怕没那个面子。”
从兮思量:“曲在尘应不会拿他母亲心爱之物帮简玄,那就只有...”
从兮眼珠来回闪转,最后定在桌面上。
云闲盯着从兮目光道:“你想去偷?”
从兮:“偷的东西怎能光明正大使用?明天再去趟吕家,找那个总镖头把玉屏风碎片拿回来,再还他一个完整的玉屏风,他不就能向舒王交差了,简玄和他们镖局都能平安无事。”
云闲了然:“偷梁换柱?姨母就是把曲府翻过来,也会严查打碎玉屏风之人,找谁顶罪?”
从兮慨然:“玉屏风那么贵重,打碎它可不是小事,本姑娘一向敢作敢当,岂会连累无辜。”
云闲:“算了,姨母若知晓你打碎了她的玉屏风,即便不把你赶出去曲家,家法也够你受的,还是本公子来吧。”
从兮:“那么贵重的屏风,从你姨母那骗过来,赔补给镖局,你这么心甘情愿帮我?”
云闲无所谓道:“一个摆设而已,玉的,石的,有多少区别,你那位青梅竹马,看着不像贪污滥权之人,若能留下一个好官,也算发挥点玉屏风价值,至于姨母,她过几日应就会找到新的喜爱。”
“骗诈别人东西,还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冠冕堂皇,也就你俩了。”门外传来曲在尘的声音,随后房门被推开,曲在尘右手托抱着一个黑色木匣走进来,将木匣放到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