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闲正要再开口,孙叔已领着陈行、陈父、陈母走进饭厅,孙叔向众人施礼后退到一旁。
陈父、陈母拘拘谨谨、畏畏怯怯望向众人,陈行一直低埋着头,紧盯着地面,陈父、陈母手中各提着一个食盒。
从兮忙站起身,前迎两步道:“陈伯伯、陈伯母,你们来的真早,用过早饭了吗?若没有,就一起坐下用饭吧?”
陈母忙紧张道:“我们吃过早饭了,从姑娘,真对不起,我们怕来晚了,你出门不在,寻不到你,就早早拉行儿来了。没想到打扰你们用饭了,真对不起,对不起。”
从兮笑着道:“陈伯母,瞧你说的,吃个早饭而已,我们一向没个早晚,那有什么打扰不打扰。”从兮瞅了一眼陈母手中的食盒又道:“你和陈叔叔吃过早饭了,陈行还没吃吧,这是给他带的早饭?”
陈母忙道:“不是,不是,这是给你的,从姑娘愿意相信行儿清白,还帮行儿寻师傅,教行儿手艺,我们很是感激。可家穷户小,没什么拿的出手物件感谢从姑娘,我以前跟人学过不少街边小吃食,就多做几样。除了昨日的煎角,我又做了一些其他的小吃食,煎包、炸团、锅饼、千层饼、焦圈都有,你尝尝喜欢吃不?若是还能入口,我下次多带些。”
陈母犹豫着将食盒递向从兮。
从兮爽快接过食盒道:“谢谢陈伯母了,昨天的煎角他们都说好吃呢,陈伯母手艺精巧,这些也一定好吃,刚好给我们早餐加几样点心,我就不客气了。”
陈母见从兮收下食盒,立即面露微笑,甚至欢喜,似乎还大松一口气。
从然也站起身,走近陈父,接过陈父手中的食盒,谦谦和和道:“谢谢陈伯伯。”
陈父腼腆拘谨,一时竟说不出什么客气话。
陈母瞅了一眼一直低埋着头的陈行,望向从兮犹豫道:“从姑娘,那.我们不打扰你们用饭了,先回去了。嗯..陈行确实还没吃早饭,你们若.不介意,让他在你们这里吃点吧。”
从兮点头道:“也行,陈伯伯、陈伯母你们忙自己的事吧,你们放心,我一定让陈大哥吃的饱饱的,好好学手艺,晚上让他平平安安回家。”
陈母忙道:“谢谢,谢谢从姑娘,麻烦从姑娘了。”
陈父、陈母又瞅一眼陈行,面露担忧,迟疑一下,才转身离去,孙叔忙忙走在前面带路。
待陈父、陈母离开后,从兮望向陈行:“陈大哥,昨天你大醉不醒,咱们不算相见,今日我该正经说一句,陈大哥,好久不见,咱们能坐下吃顿饭,叙叙话不?”
陈行依然低埋着头,没有动弹。
从兮并没在意,又劝道:“陈大公子,你瞅瞅你与饭桌间的距离,我就是想用八抬大轿请你,这中间都放不下一顶轿子,别人都眼巴巴等着你呢,你能抬抬贵脚走几步路,让大家先填饱肚子不?”
陈行犹豫片刻,微抬头扫望一眼饭桌,发现曲在尘、云闲、洛易、兰初都在悠然扒饭,只有从然眼巴巴盯着自己,陈行望向从兮,又犹豫一下道:“你相信我?”
从兮:“什么?”
陈行:“你相信我没有偷刘掌柜的银子。”
从兮:“陈大公子,你最近真的酒喝多了,灌昏了脑袋。陈伯母都知道,我若不相信你,怎会帮你找师傅学艺,还能这么好心好意请你来我家吃饭?”
陈行愣了一霎道:“为.为什么信我?”
从兮道:“我为什么不能信你,陈大哥做过什么让人不值得信重的事吗?”
陈行忙道:“我没有。”
从兮微笑:“既没有,我为何不能信你?”
陈行望着从兮愣住,又踌躇片刻,局局促促,缓步挪到饭桌旁,小心翼翼在从然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侍女涵儿端着一碗粥放在陈行面前桌面上,陈行忙微躬身道谢。
从兮也重新坐下,喝了几口粥,瞅一眼陈行,陈行低着头,僵硬着身子,缓缓喝粥。
从兮叹道:“陈大哥,抬头,我给你介绍介绍有缘同桌一饭之人,以后还要相处一段时间,你就这样一直低着头,只给大家看你的脑袋,也太不给大家面子了。”
陈行尴尬脸红,微微抬头望向从兮。
从兮道:“陈大哥,我们这一桌人,就配看你半张脸啊,你还真是小瞧人?”
陈行愣了一霎忙道:“不是.不是.我..”
陈行说着面色窘红,又低下头。
从兮叹口气:“陈大哥,你是越发想让我丢人了,你可是我请进曲府的?”
陈行低头犹豫半响,缓缓抬起头,这次头扬的平平正正,目光平直望向从兮。
从兮不由莞尔一笑:“这才对吗,陈大哥,你记住,你时刻这样,我才有面子。不然,旁人还当我请个心虚贼头进曲府呢。”
云闲打趣道:“陈兄弟,别听从兮吓唬你,有她在,你在曲府做不了贼头,挺多能做个小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