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晓今天还特意喷了邂逅香水,她走到林彦面前,仰着头看他:“特意等我呀?”
大厅人太多,林彦转身往科室走,耳边却传来他依旧温柔的声音:“怕你太怂,不敢进来。”
倪晓大跨步跟上:“我怂?你看我像怂的人吗?”
林彦回想起第一次见面她死皮赖脸要联系方式的模样,摇摇头:“不像。”
倪晓得意地笑着,见到他,好像的确不恐慌了。
依旧躺在那张椅上,林彦打开灯,看着刚拍好的影片说:“还好附近没有牵扯神经,很容易的,打上麻药一会儿就好了。”
倪晓脑袋里浮现出网上视频里医生拼命左摇右摆拔牙的画面,担忧问:“要用很大的劲才能拔掉吗?”
林彦轻声哼笑一声:“不会的。”
固定好嘴巴,倪晓张着嘴,看林彦准备麻药,旁边的另一个女医生说:“很多人第一次都害怕,没事的,咱们林医生很温柔的。”
倪晓控制不住流口水,点了点头。
林彦拿着麻药针过来,弯腰用手撑开她的嘴巴:“打麻药会疼一下哦。”
话刚说完,针扎的痛立马传来,倪晓瞬间眼泪就飙了出来。
林彦淡定注射完麻药,却在抬手看见她眼角的那滴泪时,停顿住了。
很快麻药就起作用了,林彦安抚着她:“不疼了吧?”
女医生用镊子按压她的牙龈:“有感觉吗?”
能感受到有东西在戳,但是不疼不痒,倪晓摇摇头,嘟囔着:“没……”
她说不了话了。
林彦拿起钳子和镊子,同时伸进她嘴里,女医生在帮她吸口水和血。
倪晓懵懵的,她在想自己这幅张着大嘴流口水的样子,在林彦眼里会不会很丑。
肯定丑,她闭上眼,掩耳盗铃假装看不见。心脏在猛烈跳动,手放在一旁胡乱摸着,抓住了林彦的白大褂衣角,紧紧攥在手中。
迷迷糊糊想睡觉,耳边却响起她心心念念的温柔声。
倪晓睁开眼,女医生已经走了,嘴巴固定器也拿掉了,林彦捏着一块止血棉放到她嘴里:“咬住了,四十分钟左右吐掉。”
倪晓一手捂着嘴,腮帮子都酸了,她听话咬住棉球,咧着嘴说:“好……”
林彦见惯了患者这副模样,但看她还是想笑,平时伶牙俐齿的,现在不能说话了。
“可以松手了吗?”
衣服一直被她拽着,他想移动一步都难。
倪晓脸发烫,立马松开手。
下了床,麻药劲过了,伤口开始一阵阵发酸,倪晓凑在林彦面前,看他整理器械。
林彦指了指盘子里两颗带血的牙齿:“要不要拿回家做纪念?”
“……”这玩意,怕是晚上看见都能吓得睡不着觉,“给你吧。”
林彦从旁边拿过一个塑料透明小盒子,把牙齿放了进去:“那我可以先帮你保存一会。”
倪晓嘴角上扬,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以后可以再来找他拿?
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她拿出手机,在备忘录打了一行字,递给林彦看。
“我那么勇敢,可不可以拥抱一下?”
倪晓瞪大眼睛,他竟然读了出来!
林彦眉眼低垂,无奈地看向她,片刻后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用他那一如既往的温柔语调告诉她:“当然可以了。”
倪晓还震惊在原地没缓过来,宽大的怀抱就将她包围。
带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却也不那么难闻,让她莫名安心。
这样的奖励,对得起她鼓起的勇气,和抛之脑后的矜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