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靳漠深冷淡的脸色,乔双怔忪片刻,随后才轻轻地回了句,“好。”
注意到陡然弱下来的音量,靳漠深看向少女背影,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人了。
“抱歉,我没控制好情绪。”
他皱着眉揉按额角,眼睫微垂,眸底起了波澜,“你应该也听说过一点,我们家的情况有些复杂,所以……”
靳漠深话未言尽,乔双也跟着沉默不语。
私密狭小的空间内,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须臾之后,还是乔双先有了动静。
她从扶手上滑下来,坐回自己位置,低头想了想,主动表示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戳你痛处。”
“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靳漠深眉间褶皱更深,他阖了阖眼,嗓音微哑地说:“不管有什么情绪都不该冲着你,不会有下次了。”
乔双手指捻着衣角,听闻这话,下意识抬眼望去,只见男人的脸庞在吊灯昏黄光线的照射下,锋锐的棱角显出柔和之色。
恍惚间,她竟好像从他脸上看到了几分脆弱。
正愣着神,她耳边又传来一句放软了声线的询问,“所以,可以原谅我吗?”
思绪被打断,她意识回笼,随后反应过来对面那人说了什么,抿嘴嘀咕:“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又没生气。”
靳漠深含笑看她一眼,略一颔首,“没生气就好。”
*
演出在一个半小时之后结束。
客人陆续离场,有保洁员拎着扫把和扫帚在一楼大厅打扫。
待人走得差不多,靳漠深领着乔双下楼,绕过搭建在中央的台子,推开开在小楼后面的一扇小门。
门后是一座不算大的庭院,中间竖着一条笔直的石板路,连通不远处亮着灯的小屋。
院子左边还种了几棵郁郁葱葱的香樟树,右边则置着一套大理石桌椅。
靳漠深边走边介绍,“这栋小楼是我姑姑的产业,后面这处屋子是她的休息室。”
石板路不长,走了十来步后,就来到了小屋前。屋门没有关严,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清里面的摆设。
他并未直接推门进入,而是先屈起手指用指关节敲了两下门。
少顷,里头传来一声悦耳的女声,“进。”
听到应允,靳漠深这才推开门,跨过门槛进到屋内,又走近几步,叫人:“姑姑。”
“漠深,你来了。”靳念慈正对着镜子打散绾起的发髻,一头黑直的长发披在肩膀。
她透过镜面看到跟在侄子身后进来的女孩,梳理头发的动作不由得一停,疑惑道:“这位是?”
乔双上前一步,礼貌地同她打招呼,“您好,靳阿姨,我是乔双。”
靳漠深轻咳一声,接在她话后补充,“姑姑,她是我朋友,想来问您一些事情。”
闻言,靳念慈抬头望向靳漠深,眼神里满是意味深长。
靳漠深只当没读懂她的意思。
他移开视线,走远几步坐到窗前的摇椅上,把空间留给两位女性。
撤回目光,靳念慈冲乔双柔柔地笑了下,思索着问她,“你叫乔双,那……你是乔振霆的闺女喽?”
乔双不意外靳念慈知道她的身份,肯定道:“是的。”
从她得知面前这人是靳漠深的姑姑后,靳念慈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就变得有些耳熟了。
后来又去问了“消息通”苏绯月,她便将靳念慈的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靳念慈面带追忆,“时间过得真快,你都这么大了。”
感叹完,她又看向乔双,微笑道:“听说后来你和你妈妈出国了,现在回来,是准备常驻国内吗?”
乔双有求于人,再加之她对这位温柔如水的长辈也很有好感,自然把能说的都说了,“是的,决定在国内定居下来了。”
……
简单进行了一番交谈寒暄后,乔双切入正题。
她坐在靳念慈一旁的椅子上,双腿并拢坐姿规矩端正,也不拐弯抹角,直言开口:“靳阿姨,我来是想问你一下,你这身旗袍是在哪买的?”
靳念慈刚有听乔双说明自己的职业,又听她问这个,心下便猜到了一些她的来意。
她抚了抚鬓角,缓声答:“是在我一个老朋友那订做的。”
乔双一听便觉有戏,忙急问:“那您可以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吗?”
“自然可以。”
说着,靳念慈从抽屉了拿出一根笔和半张纸,刷刷写下两行字,将纸递给乔双,“这是她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你可以电话联系她,也可以去找她。”
待人接过,她又添话,有意给人打预防针,“我这朋友,刺绣手艺是从她祖上传下来的,她不一定愿意教你。”
靳念慈自己也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