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又收回目光,轻轻叹出一口气。
翻身下到地面,她脚掌轻巧掠过地板,轻手轻脚地走进卫生间,尽量避免吵醒地上的人。
然而即使这样,在玻璃门被合上的同时,躺在地上的男人还是无声地睁开了眼。
几分钟后乔双从卫生间出来,却没有再回到床上,而是往飘窗的方向走去,抱膝靠墙而坐,然后出神地望着窗外。
月光洒进房间,静静流淌了一地的银辉。
她伸手去摸脸上被吻过的地方,触感温热柔软。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亲吻。
视线被床挡住,靳漠深看不到乔双的动态,只知道她大概处在什么方位。
思索片刻,他在黑暗中冷不丁开口,“睡不着?”
乔双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尚且惊魂未定,语气里还有因为被吓到而出现的薄怒,“你也没睡着?那为什么不出声?”
靳漠深没答,而是先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走到乔双身边,和她面对面坐下。
他一条腿踩在地上,另一条腿屈起,姿势看上去有几分落拓潇洒。
月色黯淡,灯光微弱。
昏暗能够隐藏许多东西,他们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他把手掌搭在腿上,学着乔双的样子去眺望窗外的夜景,缓声问:“失眠是因为刚刚那个吻吗?”
乔双微怔,顿了几息,回:“算是吧。”
“算?”靳漠深把这个“算”字在齿间咀嚼了一遍,忽地笑了声,语气肯定地说:“那就是还有其他原因。”
乔双没对他这句话作出回应。
她沉默了一会,随后突然就喊了他的名字,吐词清晰,“靳漠深。”
接着,她问了一个问题,一个和此时的对话毫无关联的问题——
“你在制服那个尾随我的人时,说的那句‘敢碰我的人’,是什么意思?”
其实在问之前,她心里就差不多有了答案,但她还是要问。
靳漠深又笑了声。
“乔双。”他回敬似的喊她名字,继而神情悠然地反问:“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乔双借着一点照过来的光看他,倔强道。
靳漠深不紧不慢地回视她,再一次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说话声调里带着几缕勾缠惑人的缱绻,“乔双,我可以追你吗?”
语句虽简短,却如一声惊雷滚滚而来,在乔双耳边轰然炸响。
她呆愣在原地,感觉到自己绷紧的心弦像是被重重地拨动了一下,它微微颤动起来,久久不停。
*
昨晚睡得太迟,乔双再醒来时,时针堪堪指向9点。
她只睡了五个钟头左右,但这对她来说也还算正常,因为每次熬夜熬很晚后,她的睡眠都会变得非常不好。
没睡好带来的眼眶酸疼让乔双连带着觉得身体都格外惫懒,她阖着眼,烦躁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意识还在恢复中,五感先一步苏醒,她耳朵竖起,敏锐地捕捉着周边的动静。
卫生间里传出花洒的冲水声,没过一会,她又听到推拉移门的声响。
乔双眯开一条眼缝瞄去。
只见高大的身影从卫生间里面走出,靳漠深下半身套了条长裤,正站在衣柜边穿衣服。
换好衣服,他转过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阴影包裹住她大半个身体。
他垂眼看她,“醒了?”
“嗯。”乔双应了声,嗓音里还带着初初醒来时才有的慵懒。
靳漠深看了眼时间,又问:“饿吗?”
在背后竖起一个抱枕,她稍稍坐直一点身体,答:“有点。”
约是睡觉不老实的原因,她睡衣原本系到顶端的纽扣解开了两颗,露出的锁骨弧度精致养眼,再往下能隐约窥见浅浅的沟壑。
他挪开眼,点头说:“先起床,过会带你去吃饭。”
乔双掀开被子下床。
她走到衣柜前挑挑拣拣,边挑边饶有兴趣地问:“吃什么?”
“苏帮菜,你应该会喜欢。”
乔双挑选的动作就是一顿。
过了会,她从柜中拿出一条长至脚裸的粉色长裙带进卫生间,反身合门时笑吟吟地说:“这么了解我啊?”
隔着一段距离,靳漠深缓缓撩开眼睑,眼底有刻意染上的纯粹温柔。
他看着她,沉声间好似夹杂着丝丝笑意,“作为一个追求者,这不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