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老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没有特意放慢脚步,本来人就多,走不太快,他总会追上的。
“姑娘留步,留步。”老板本欲拉住我,被陈岭挡了一下,“还有个法子,姑娘可以去九曲台赢元宵宝珠,元宵宝珠能换所有灯会上的东西。”
“不了,和家人约定的时辰要到了,我得回家了。多谢老板。”这种活动赢了势必出彩,还是留给女主吧。
“不耽误多少时间的。”
我见老板有些急切,思绪一转问道:“老板不用看摊吗?”
“这……”他一时答不上话,面露窘色。
脑中灵光一闪,女主的人设好像不够文采斐然。难道是她和男主过不了关,需要私下收集道具?
“你说的东西,是不是要通过文采?比如写诗作词?”
“对!”
“走吧。”我不禁一笑道,还真猜中了。见老板要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拦住他说,“九曲台我就不去了,我留诗予你,你自己去换宝珠。”
“额……”
“按我说的,不然我就走了。”
“好吧。”老板妥协道。三人回到他的摊位,已不见先前留驻的游客。
老板铺开笔墨,我想了一会儿默下了一首《十五夜观灯》。
“锦里开芳宴,兰缸艳早年。褥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接汉疑名霎,依楼似月悬。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老板接过看了遍后说:“不瞒姑娘,我是个粗人看不懂里面的意思。看上去应该是首好诗,但灯会人才济济,光这一首未必能赢。”
“我若再写一首你还觉得不行,岂不是无休无止了?”
“姑娘,不是我骗你,你可以打听一下,要赢元宵宝珠本来就得过好几轮比试,一首是真不够啊。”
笔在砚上翻转,饱浸浓墨又被刮去一半。反复几次后我提笔缓缓书到: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一首作罢,只是又沾了沾墨,立刻又写到: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老板还细看着诗,我说道:“此两首皆名元夕,均为绝唱,足够你赢了。”
“这后一首好像不合对仗吧,格式也有些奇怪。”
“只要能传情达意,何必拘泥形式。该关注的是文字本身,而非套在其上的框架。”我说完指了指老板身后的兔子灯。
接过灯后,我把铃铛解下把等还给了老板。
“这灯材质好,做工也不错,好多人想要呢,姑娘当真不要?”
“是好东西,可我不喜欢。”我握着铃铛,逆向穿过了人群。
我把蜜饯分给了春鸢她们,改好铃铛挂绳的长短,系到了排骨身上。长箫声起,与夜风共合一曲《青玉案》。
雨是午后落下的,雨势不大淅淅沥沥却落了一个下午。我始终在廊下坐着,排骨困了就睡在我的膝上。
元夕过后没多久,城里或者说宫里又热闹起来,着手备起了秋奴的及笄礼。这仪仗,我用猜的都知道,堪比公主。
王妃也备起了贺礼,我和她商量过后,选了副中规中矩的画作为贺礼一并送了上去。
及笄礼当日,我和安禹王、王妃又一同进宫赴宴。筹备一月多的场面确实大了不少,秋奴身着锦衣姗姗来迟,满身珠光宝气衬得她华贵慑人。陛下亲临替她插簪,满面笑意毫不掩饰。席上不少人知道她娘和陛下当年的事,皆以为陛下乃爱屋及乌。而我知道之后的情节,只觉得这笑意越深一分,越叫人唏嘘怜叹。
“扇扇,你怎么了?”
“没事,有些感慨罢了。”我迅速调整好表情,希望只有身边的人发现了。
众人皆是陪客,陪客饮宴,听歌看舞。主角置于上座,不观宴乐看陪客。满园陪客,谁会是她眼中的玩物?那自然是我了。
“姐的礼物真是随意啊。”秋奴看着画卷,脸上略带嫌弃。
“是吗?我觉得正合适你。”
画中是桃树,有题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如今正是桃月,又是秋奴的及笄礼,送以《桃夭》,不管怎么说都是合适的。
陛下瞥了眼说道:“画是简单了些,但寓意还算可以。秋奴要觉得不够,朕再给你添几件,想要玉器还是珍玩?”
“陛下,秋奴并非贪恋财物,只是觉得姐好像不怎么重视,有些难过。”秋奴眼含凄切,声有委屈道。
“扇皎,今日可是你妹妹的及笄大礼,你也太不重视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