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过后,我去了流音阁。借紫陌的手留下了一首诗,一首词。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一模一样的内容,只是改了停顿语调,就能让意境全然不同。这种别出心栽的创意引起不少议论。错落有致的词序也在人们的反复品味中,彰显出它的独特魅力。同时,我也正式留下了署名——“花匠”。
既留名花匠,我又留下了几首与花相关的词,隔三差五经由流音阁流出。一时间,“花匠”的词被人反复诵读,人们索性成为其“花词”。
待到人们皆以为“花词”不过写风花雪月,凄情冷意后,我又准备了几首豪放派的词作。但名作多涉军情国事,所以我能用的并不多。
“花词”盛行期间,我与瞿家的关系并未更进一步,反而再没见过瞿迪。我让流音阁散词,齐骏那边借着大皇子的手暗中引起舆论。皇帝也开始查起了流音阁背后的势力。
皇帝的身子在皇后的“精心调养”下渐渐有了变化,为了舒缓心情,他准备提前去行宫避暑。大皇子奉命留守,暂理京城事务。时皇后正犯头疾,故由淑妃随驾,暂理行宫之事。同时九皇子封德宁王随驾同游,九皇子便成了本朝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随驾出游的成年王公。这风向,一时变了又变。
皇后的头疾自然是装的,她用她的法子让淑妃接过“调养”的任务,同时又借避暑之行支走了她们,方便她在皇城里安排第二步棋。她选择在这个时候让淑妃接手,正是看出了避暑之行的隐患。原著里,秋奴就是在这时又怀上了身子。对此我看在眼里,了然于胸。有如此谨慎善谋的人作为同盟,是福也是祸。
所以我的第二步既是催她快些动手,也是防着她临阵倒戈。
我以刺激秋奴为由让皇后安排我进宫,并给秋奴那边放了消息。之前一直避着她,她宫里的帖子能拒的都拒了。拒不掉的就请皇后出面,以管不住秋奴为由暗示皇帝。皇帝也知道她的脾性,不想闹得太大,自然敲打过秋奴。
这回是我自己进的宫,用的也是品茗赏花的由头,秋奴自然不会放过白送上门的机会。这不,我和皇后没等多久,她便来了。
“彤妃妹妹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皇后维持着一贯的笑意明知故问道。
“许久没见姐了,递上门的请帖姐看不上。还是皇后娘娘有本事,能请到姐。”秋奴开门见山道,“怎么皇后娘娘还要拦着,不让我们姐妹相见?”
“彤妃妹妹说笑了。正好本宫也乏了,就不打扰彤妃妹妹与慧夫人叙旧了。”
皇后刚准备起身,就听到秋奴说道:“清宁宫太过端肃,本宫有好多体己话,还请姐移步详说。”
“皇后娘娘注意身子,臣妇改日再来拜见。”
“南院的白海棠开了,虽比不上西府海棠,倒也值得一看。”
“多谢皇后。”
“姐还是先去看花吧,怕等会儿没了心情。”秋奴在我耳旁说道。
“不急,有的是机会。”
秋奴冷哼一声,头也不回走在了前头。她的锦霞宫里满是玉器古玩,珍花书画。众多书画中居然还挂了一幅墨梅图,题了一句“花词”。
“姐喜欢?”大概是我看得久了会儿,引起了秋奴的好奇。
“不是,只是觉得这画与彤妃娘娘不太相配。”
“本宫也不喜欢,只是陛下送的不好推脱。”
“是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秋奴听罢,杏眼一圆怒道:“原来是你!”
我笑了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果然是你,都是你!”她说着手已经举了起来,然后突然放下,捋了捋耳边的发髻,同时收回了怒容。到底是被宫闱打磨过的人,比从前强上不少。
“是本宫小瞧你了。”
“臣妇不敢当。”
当初秋奴因怀疑丧女之事迁怒皇帝,心灰意冷下甩了不少脸子。皇帝屡屡碰钉,虽不耐烦但也一直哄着她,后来我传了句话给皇后,皇后找准时机进言,顺利让皇帝冷遇秋奴。那句话便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听说姐也小产了,还遭了不少罪呢?”
“托彤妃娘娘的福,臣妇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本宫看你们倒是恩爱得很。”
“人前做戏罢了,彤妃娘娘不必当真。”
“那样最好,希望姐能一直保持下去,毕竟这深宫寂寞,本宫还要靠姐过得不好的消息舒心解乏呢。”
“那彤妃娘娘可要加油了。”
“来人!本宫渴了。”秋奴看着我,眯起了眼。
她嫌茶不够烫,宫女来来回回上了好几次,终于沏到她满意的温度了,她才指了指我,示意身后的宫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