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看着她战战兢兢到了缸边上,抠唆半天找到条墙缝扒着,然后身子从墙上滑下,两只脚来回试探,寻找落脚点。
成淼淼高估了自己的身高,她的脚离缸沿始终差着两三寸远。
蒋源憋笑憋得辛苦,慢悠悠走到边上,又故意咳嗽几声,气得扒着墙缝的某人简直咬碎了一口牙。
眼瞅着一堆土就在脚下,却始终踩不到,成淼淼心一横,眼一闭,手一松,打算直接掉在缸里算了。
就是不求他!
蒋源始终注意着她的手,见她手上力道放松时,便探出双臂来。
于是成淼淼正好掉在了他怀里,被打横抱着移开两步,才稳稳放在地上。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时被男人抱,气得脸都白了。
不免尖叫一声,“你是故意的!”
占便宜几个字到底没好意思喊出口,但是内里意思想来蒋源是懂的。
蒋源捂嘴咳一声,往缸那扬下巴,“自己过去看看。”
成淼淼气得咬牙切齿,瞪了好几眼,才迈步过去看。
看什么看,不就是一缸土,难道还是一缸金子。
她心里骂着,眼里也骂着,眼刀跟箭似的往蒋源那边飚。
“戳几下,”蒋源继续扬下巴。
使劲瞪他一眼,成淼淼伸出两根指头来,重重往缸里一戳,沾了一手土。
土塌了,露出底上的七八根铁刺来,尖上有着润润的油光。
成淼淼看傻了。
方才她若真的掉进这里,怕是早被戳个洞穿,没了命了。
被气白的脸变成了后怕得发白。
蒋源看她眼里露出震惊于害怕来,哼了一声,继续扎心。
“就你那剐不出二两油的身板儿,有什么便宜好占。”
被人救了一命的成淼淼闻言只是撇撇嘴,没有反驳,老老实实往自己屋里挪。
小雨也是雨,她这会儿已经湿透了,反正跑不了,还是回去换衣服泡热水澡去。
她碎步挪着,还没到屋门口,莫九终于回来了,拎着一大捆雨布,气喘吁吁,身上的衣服湿个透彻。
蒋源看见他,眼神却冷了,“匠工人呢?”
莫九摸不着头脑,指指厢房的房顶,“修房顶呢。”
说完自己垫脚一看,心里一沉,房顶哪有人。
再往周围一看,也没人,只有一身狼狈的成淼淼,那一身青苔,显见是爬墙未遂被抓住了。
“属下看守不力......”莫九话未落地,便听见蒋源一声暴喝。
“出来!”
成淼淼被吓得一激灵,赶紧躲到他身后去,全然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躲。
莫九意识到了什么,箭步窜进了成淼淼的厢房,叮呤咣啷查找一番,好在没人。
又见蒋源已经拔刀出鞘,横在身前,眼睛紧紧盯着书房门口。
莫九窜进去,还未动手翻找,就发觉有不妥,这房里居然有水渍。
被人进来过了!
还未来得及去看暗道,就见小榻下的影子很是凝实,脚步一转,刀尖直对。
莫九刀比脚快,却仍是只钉住那小贼的一片衣角,在他的刀尖刺到之时,有个人影从塌下蹿出,夺门而去。
随即院里响起打斗声。
成淼淼目惊口呆地看着一个人从正房门口冲出来,随后便手持一把短刀和蒋源打到一起。
那人一身褐色粗布衣,是镇抚司里役工的打扮,没想到竟是刺客。
蒋源一把长刀,比短刀有些优势。
只是对面是不要命的打法,再加上他要小心避开身后,免得刀风把成淼淼给削到,便有些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好在莫九及时赶来,二人合力封住那刺客不能转向,一下占据了优势。
只是那役工明显不是傻的,一眼看出蒋源因着身后女子有所顾忌,竟拼着左胳膊连中两刀,闪身到蒋源后边,将手里短刀掷向成淼淼。
成淼淼见状,心里怒骂,这是什么混账玩意儿,打不过男人就打女人。
边骂边后仰下腰,足尖上踢,触到刀把,将那短刀踢得往侧上方飞去,刀尖直插入墙里,可见扔刀时力度之大。
好险好险,成淼淼起腰将手上雨水随意擦在衣服上,感叹自己又捡了一条命回来,今天真是运气好,躲过两次死劫。
才将手擦干就发觉不对,怎么安静地很,只有下雨的簌簌声。
抬眼一看,只见刺客早已倒地,不知道活没活着。
剩下两个站着的人都盯着她看,神色莫名。
一个蒋源,一个莫九。
三人对视良久,蒋源先开口,“原来妹妹身上有功夫。”
成淼淼咯噔一下,知道不好了,嘴上却一意装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