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吸吸鼻子,重重输出一口气,似将心中的闷气都吐出来了一样,开口说道:“兰公子这个提议木槿倒是很感兴趣,画画本来就是我的兴趣,如果能用它来养活妹妹和张妈,最好不过。兰公子你不是说说就算了吧,别改日我真找你讨个机会,你又不承认了吧。”
“姑娘说的哪里话,凭姑娘这技艺,兰某求之不得,自然双手欢迎。”兰轩面露喜色,得意的看着宗狄。
宗狄见夏木说的认真,不似玩笑,脸上不由一愣。“姑娘,你莫要玩笑,我这表哥可不是好相与的。”
“哎,宗狄,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怎么就不好相与了。”
“既然灯笼都画好了,还在这里磨蹭,不去放灯,我这船可要往回开了。”李勗拿起灯笼,盯着灯笼上的画冷冷说到。
兰轩举着手还想和宗狄争辩,听了殿下这话,不敢再多言。
夏木伸手去拿挑着灯笼的木柄,指尖无意之中触到世子的手指,李勗眉峰一挑,看向那只手,黄色灯光下,纤纤玉指微翘,绵白如玉,丝滑如锦缎。而那只手的主人浑然不觉有人在看她,举着灯笼往船尾跑去,她跑的那样快,丝毫不管身后那几双眼睛一直追随着她。
宋青和宝怜宗烜,还有兰焉都还在船尾看浪花过后,点点河灯在水里飘摇。夏木过来的时候,宝怜正叫着让宋青看她的兔子灯。“青儿,你看,你们的灯都被浪打翻了,就我的兔子还好好的呢。”
宗烜说,“青儿别理她,烜哥哥一会再给你放一盏,保证比宝怜的放的久。”
“二哥哥,你又拿青儿来气我,我回去就告诉大娘,让她揍你屁股。”
嫣儿也没好气的对宗烜说,“你小子吃里扒外,到底谁是你的亲妹妹呀?宝怜过来,姐姐和你一伙,不理他们俩。”
夏木一看很是无语,你们也太幼稚了吧,我老妈耐着性子陪你们玩已经不错了,你们还拉帮结派?
“青儿,过来,你看我的灯笼上写好了祭文,咱们把灯放了吧。”
宋青接过灯笼,看看上面的字,神情一窒,又看看画,沉默了一会说道:“好,咱们一起放吧。”
夏木拉着宋青将河灯放进水里,此时他们的画舫开得虽是不快,但水上风还是很大,一股斜风吹来,她头上的帽子随风掉落,一头乌发在风中飘荡起来。夏木赶紧捂住头发弯身要去捡帽子,早已有一双大手将帽子递给她。夏木抬眸,正遇见李勗一双皓目望着她。一缕发丝粘在夏木的唇边,月光下,她的脸那样不真实,似从梦中走来一样,李勗有些看呆了。夏木迎上那目光,耳边丝竹之声犹在,歌女柔缓缠绵的声音传来,这境况那么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她的眼睛缠住那双眼睛,探寻疑惑都写满了眼神里,李勗没想到她会毫不回避,一时间他的脸颊倒红了。夏木回过神来,夺过帽子,眼见灯笼已飘远,她回身往船舱走,用手挽起秀发往帽子里塞。宗狄公子那边出奇的安静,她想过走看看怎么回事。
宋青看着女儿的身影,再看看身边高大的少年英姿,有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凭着那特有的散发着少年才有的磁性声音,她认出了这位世子殿下,就是那天客栈之中,自己救下的那位神秘军士。眼前少年的身份特殊,猜的不错的话,大雍江山不久就要经历一场巨变,这少年自不会独善其身,而宗府,难道也在暴风眼之中?她们母女这时候穿越而来,又这样机缘巧合认识了这些人,不知道冥冥之中老天爷是如何安排的,以她们目前的处境,似乎只有静待其变,别的都做不了。
宗狄此刻被河风一吹,浑身更加难受,感觉头晕目眩就要支撑不住了。
“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我看你脸色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夏木走过来关切的问。
兰焉放完河灯回到船舱,听见夏木这话,也走到宗狄身旁,关切的问,“表哥,你还好吧。”
“表姑娘。”周放欲言又止,“大少爷其实早就不舒服了,昨日因为找木姑娘,少爷他淋了不少雨,原本今日就不该出门的…”
“淋雨?”兰轩和兰焉一口同声的问。
“多嘴。”宗狄只说了这一句,就普通一声栽倒在船板上。
周放吓得赶紧过去扶住少爷,李勗也跨前一步扶了上来。
“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早知道就让你在岸上等着了。”李勗说到。他看看楼上,又看看夏木,本想着一会带她到二楼高处听曲赏月,这下怕是不能了。
宗狄哪还有力气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木姑娘,你快些给少爷看看呀。”周放焦急的叫夏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