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三看着苏瑾郁充满同情的目光,她眼神倏然变冷:“别拿你这种可怜的眼神看我,咱俩之间,现在你也没比我好哪儿去。”
苏瑾郁顿了下,他今天被先前南城的对家算计,中了圈套,差点没命,比起蜗居在这破烂房子的凤三,自己的确没比他好哪儿去。
苏瑾郁朝凤三看了过去。
女人眼底深邃,泛着冷光。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根本就看不清凤三这个人,或许说,从小到大,他都没真正认识凤三。
她骄纵,她任性,她一身的坏习惯,可她也纯真,善良……
苏瑾郁见过她毫不留情的扇她那个表姐耳光,也见过她弯下腰,细心的喂养流浪猫。
很多时候,凤三本身就是个矛盾的人。
所以苏瑾郁怕了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凤三一眼便看透苏瑾郁在想什么,她扯了扯唇道:“睡吧。”
说完便关了灯。
两人在黑夜中,谁也没有再说话。
翌日一早。
凤三很早就起床,她在厨房忙碌了好大一会,将苏瑾郁的一日三餐全部做好,放在锅里。他只要起来稍微加热一下就能吃了。
凤三觉得,他只是断了一条腿,另外一只总还是能动的。不至于自理能力没有。
然而,很明显,她高估了苏大少的生活能力。
苏瑾郁醒来时发现屋内一如昨天的空空荡荡时,眉眼中的暴戾气息浓重的如同墨砚。
好在烧已经退了,他的身体不至于像昨日那般绵软。他强撑着身体坐直,低头看见身上还是两天前穿的衣物,面容更冷峻了。
苏瑾郁给谢安打了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铁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至于为什么不敲门,当然是苏大少在电话里吩咐了,他不想动,撬门就好。
门口恭恭敬敬站着三个人,一名看上去年轻斯文,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文绉绉的一身书卷气息的男人。一名穿着一身正装,戴着墨镜不苟言笑的保镖。还有一位看样子是个保姆。
“少爷!”谢安一看到自家少爷,激动的两眼泛泪花。这两天苏家的人翻遍了整个南城和四九城,除了大少爷曾经开过的那辆被烧毁了的车,其他一无所获。
苏瑾郁微微差异,他只让谢安自己过来,并没让他带着保姆和保镖过来。
对上苏瑾郁寻视的目光,谢安赶紧道:“大少爷,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在这……”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来形容如此破落的房子。
他们家少爷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锦衣玉食,那卫生间都比这房子要大些。如今却因为在南城的那些上一辈子的恩怨,窝在这小房子里,一身伤势无人照看,他们家少爷实在太可怜了。
他想到这里,鼻尖发酸,心里又是一阵心疼:“大少爷,你受苦了。”
苏瑾郁摆了摆手,并不在意:“谢安,你怎么来这么快。”
“我得知你出事之后,就赶来了,之前我们的人一直在找大少爷,找到了那块墓地,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那块墓地那,那里离这儿不远。”
谢安简单解释了一句。可殊不知,得知少爷出事的那一瞬间他就一直在外面跑,没休息过,期间连水都没喝,他从小和大少爷一起长大。大少爷活了二十来年,从没吃过苦,这次却因为他们的疏忽,被南城那群人钻了空子。
想到那些,谢安原先舒展的眉,拧的紧了些。等把大少爷接回去,那群人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苏瑾郁素来瑕疵必报。
那群人这次手伸的这么长,谢安想,南城估计要变一变天了。
“我在这里的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苏瑾郁吩咐,身子动了一下,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
谢安愣住:“少爷,您不跟我回去吗?”
“不跟。”苏瑾郁半眯着眼睛。
谢安虽然疑惑,但也没多问,大少爷决定的事,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从来不会多问。
“那少爷,我给您换个房子?”谢安试探性的问。
他并不知道这里是凤三的住所,只觉得这里实在是太破了。
“不用,我就住这里。”
“……好的,少爷。”
“对了。”苏瑾郁像是想起了什么,冷眸一扫:“把你们来这里的痕迹,清除干净。”
“是。”三人一同答道。
“谢安,去给我买几件衣服,不,三十件吧。”苏瑾郁吩咐着,抬起慵懒的眼睑,指着那名保姆:“你,每日早上来,晚上7点离开,照顾我的一日三餐。”
“是,大少爷。”保姆连忙应着。
凤三今日比之前回来的早了些。
她在楼道来回晃悠了好几圈,站在一扇全新的木门面前,再三确认这是自家门牌号后。她才缓缓拿出钥匙,开了门。
然后,她震惊了。足足缓了好几秒才将自己的意识重新拉回来。
原先简单的屋子,此刻放满了东西,准确来说,是堆满了架子。上面挂着清一色西装,不同颜色,不同牌子。角落里还有一个叠架,上面放的各式各样的鞋。
原先她放文件和电脑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