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问,就看到池镜幽幽的盯着自己,身上汗毛直竖:“看我……看我,我?女人?”
其他几人都比李茸茸更早想到这个可能,但是他们没有说出来,方渊他们是怕吓着李茸茸,果不其然,李茸茸搓搓手:“不会吧,这个族的女儿们不还是活着的吗?她们只是外嫁了。”
“三十年前,开云罕见大旱,庄稼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唯有一村撑到了朝廷的救济,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吗?”李半岚刚往前一步,想阻止池镜,方渊伸手拦下了他,对着他摇摇头,李茸茸是他们队里最小的,大家虽不言明,都是对她格外宽容呵护。有些事情,他们不愿意告诉她,却也不能保证她一辈子不知道。李半岚知方渊顾虑,也停下脚步,坐了下来。
“他们做了什么?”李茸茸像是被蛊惑一样,轻轻的问道。
“他们办了很多的喜事,嫁女娶妻。”
“为何?”李茸茸心中已有想法,她只是不敢相信,子嗣传承,重男轻女,愚昧至此。
“自己生养,自然不舍得吃,但是媳妇就不一样了。”池镜摸摸李茸茸的脸颊,泪珠滚到手上,温热,怎么搞的自己像欺负小动物一样?她安慰道:“别难过,先死后死的,最后不都死了嘛,你看,一场雪,掩埋的干干净净。”此话一出,李茸茸像被打通了开关,抱着池镜哇哇哭了起来。
李茸茸常年习武,看着瘦,力气大,池镜被她紧紧锁住,动弹不得,心里后悔为什么要招惹她。方渊看够了池镜的窘境,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油纸包:“李茸,红豆饼。”路有道下山打探消息给李茸茸,现在拿出来哄人正好。
“什么?”一听到吃的,李茸茸止住了眼泪,她接过油纸包,拆开,里面是八块红豆饼,清甜的味道扑鼻而来,毫不吝啬的分给了在座的人,本来老猴子肯定是分不到的,但念在之前和池镜一起吃过他不少好吃的,勉强也分给他一个。老猴子倒是受宠若惊,捧着普通的红豆饼就像捧着什么名贵糕点,磕磕巴巴的道谢。
“这些到底是推断,还是真的啊。”老猴子求证道。“十之八九,方圆图中也有记载,涎珠,这是大家想到螚的时候最先想到的,也是觉得最值钱的东西,其实,螚身上还有一种炎珠,随其粪便排出,世人嫌其污秽,达恕族人应该会很需要。炎珠,焚之生热,异香,久燃不灭。”
星辰雪原上的达恕族人,单衣行走的达恕族人,谷中四季如春的达恕族人,这个就是他们的秘密吗?几人听着都默不作声,唯有池镜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用脚一下一下的点着地。
“池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方渊主动问道。他们说的,池镜都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到这些愿女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这个问题,方渊也问过愿女,只是她们的回答让人更加困惑:“此事更是蹊跷,愿女们本是日常祈愿中,起初只是一缕笛声传入,众人觉得扰乱清净,凝神辨声,打算去找人的时候,只觉得头晕,再次醒来就看到我们了。”千里之远,螚的影响力还没有那么大,有人助它,会是他吗?他费尽心机将愿女带出来的目的是什么?池镜百思不得其解,众人们也讨论不出什么结论,只得作罢。
片刻后,池镜走出帐篷,屋外冷冽的空气呛了一鼻子,她不由自主的多吸两口,昏沉的脑子清醒了,如果七日后是他们的最后期限,那就给自己的时间就不多了,敌不动,我动?
看着池镜远去的背影,李半岚感叹到:“聪明,神秘,还长的美。”路有道没好气的说:“神秘?就没有我挖不出来的人,等我下山……。”
“讨厌方渊,迷倒李茸茸,还能压制得住你,这还不神秘?”李半岚调侃道。
“她就是自恋,自以为是。”路有道不满的说,“我觉得她还没有小棠长得好看。”
“你可以当她面说。”李茸茸堵得他哑口无言,只骂她没良心,刚吃了他买的饼,翻脸就不认人。
“方哥,你说池镜为什么讨厌你呢?你们之前认识吗?”李茸茸正好借机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方渊头也不抬的在方圆图上注解比划:“不认识,不知道。”
“那你下次可以问一下啊。”李茸茸虽然看到方哥在池镜那里吃瘪觉得有点好笑,但是,还是希望两个人能和平相处,做个朋友的,见方渊不是很感兴趣的模样,她自告奋勇道:“下次,我找个时机帮你问问。”
她为什么讨厌他?方渊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爱一个人,恨一个人,讨厌一个人,有的时候可以有一万个理由,有的时候可能不需要理由,身边,人来,人往,喜欢,讨厌,都是过客,他抬头看着李茸茸三个人在帐篷内忙活的样子,微微笑了一下,他们能陪伴他一段时光也是挺好的,眼前浮现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扶枪而立的模样,他血肉模糊的右手在他额前轻轻滑过一道血痕,低声道:“阿渊,对不起,终究是给你带来了麻烦,以后,你就要一个人往前走了……”,他可没有闲工夫去猜别人的心思。
“咔嚓”一声脆响,一碗菜就砸在地上,睿小子匆忙去捡,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