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被送到这来?”方渊问道,池镜甩甩胳膊,活动一下筋骨,现在方渊知道她能开口说话了,装聋作哑这招是不行了,她故意放慢速度道:“捉去,卖来,这哪?”
这是哪?海托家族的空中城堡。数年前,海托家族意欲谋反,被平乱后,只有平日与太子公主交好的四子被赦免,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他终生不得离开这海托家族的祖宅。
上次缘绝寺后院楼阁中惊心一瞥,让方渊无意中看到了幕后人的长相,十岁幼童,身披紫纱,长眉细目,典型的海托族人的长相,偶然抬眼间,一双翠绿的眼眸,这是海托皇族的象征!
世人皆知,海托皇族仅剩海托古尔达,他不是古尔达,也不肯能是古尔达的孩子。虽然当时方渊面不改色,但是内心已有预感,这事情颇为棘手。他犹豫过,牵扯皇室宗亲之间的矛盾,最是复杂,可,若是海托家族与妖勾结,这妖也是不寻常的。他们南下北上的漂泊,就是想找这些大妖,尽快完成任务。
所以,他必须来海托家族里看看。只是没想到,徐不争会被人卖到这里。古尔达,他想做什么?
“这里是海托的祖宅”感到自己袖子有拉扯感,方渊回过神来,果断将袖子从不争手中扯过来,“目前看,你老实呆在这里比较安全。”
“不要,做灯。”不争抗议道。
做灯?方渊一愣,扒皮做灯的风俗是有,海托家族从未听闻,他刚想解释,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不争,问道:“谁买的你?”
“老人,这样,这么高。”不争模仿了一下老者的表情,也比划了一下他的身高,指了指自己的眉心,“有痣。”
方渊心下了然,他算了算时间:“七天内,你是安全的,若是寻得逃生的门路,不用管我,只管逃去。”
不争疑惑的皱起眉头,若是自己没有逃生的门路呢?
“我尽量救你。”方渊斟酌着说。
尽量?这生存的压力感立刻就上来了,她一把扑过去,被方渊闪躲开,不争也顾不得检查胳膊有没有受伤,立刻抱住他的大腿:“不要。”声音本就沙哑,再加上哭腔,好像哭久了脱力般。
方渊看着她乌黑的脑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他抱起不争,一把塞进箱里:“装晕。”说完盖上箱子,飞身上梁。
门被人推开,走进四位青衫白裙的侍女,四人依次将手中托盘放在桌上,这才打开箱子,看到不争的时候,四人先是一愣,接着面露喜色,将不争扶到榻上,温声细语的呼唤:“姑娘,醒醒,姑娘。”
不争假装清醒过来,四人忙着递水,搽脸的,她们似乎早已知道不争不能言语,一口一个姑娘的喊道,也不等不争的回答。
好不容易有个空隙,不争忙打着手语:这是哪里?忽而想到她们不一定懂手语,向桌边走去,“姑娘慢着点。”簇拥着不争来到桌边,看她写下的话语,这才明白她想做什么。四人掩唇巧笑:“姑娘不必如此麻烦,我们是懂些手语的。”
“这里是我家主子的院子,我们家主子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一身材丰腴的侍女回答道,不争乖巧的听着,心想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她继续问道:我想回家可以吗?四人面面相觑,问道:“姑娘不是被卖到主家来的吗?难道不是心甘情愿的吗?”
不争连忙摇头,表示自己的家人在寻找自己。“原来如此,不过,我等也没有权力放姑娘您离开的。”其中一位身材高挑的姑娘轻声道:“不如等主人归家了,请主人再做定夺,如何?这几日,姑娘且放宽心在这住着,我们几个定会让您住的舒心的。”
“姑娘远道而来,想必很是疲惫,我们已经备好热水,好让姑娘沐浴之后,好生休息。”丰腴的侍女立刻衔接上话,扶起不争就往里间走去,其他三人拿着桌上的托盘紧跟其后,那架势也没有不争可以拒绝的可能,不争心里明白他们有心隐瞒,不会告诉她事情,更何况刚刚她偷偷暗中施力,这位侍女面不改色,好似毫无察觉,说明自己这点力气她们没有放在眼里,脱身之事只能见机行事,目前只好随她而去。
好久没有被人如此精心的服侍,不争干脆放弃反抗,好好享受。一通费事的护肤后,她换上睡衣,香发柔肤,乖顺的坐在床上,几位侍女微笑道:“姑娘好生休息,我们已经为您点了轻烟香炉,此香安神效果极佳。我们就在门外静候。”不争听话的闭上眼睛,听到她们远去的脚步声,门吱呀的被阖上,她偷偷睁开眼睛,屋内清香宁静,彷佛就只有她一人,她等待片刻也不见方渊现身,正准备起身寻找,就听到耳边一阵轻声:“躺好,我在。”不争还等着他说什么,后面就没有声响了。不争不敢乱动也说不了话,僵硬着躺着,也慢慢的就陷入梦乡了。
夜深人静,门卫的侍女已经离开两位,方渊跃下横梁,不争正静静的躺在床上,他犹豫片刻,其实刚刚他已经知道不争被买来是做什么,海托家族没有做灯的习惯,却有拿人肉做羹的传统,族中重大事情,皆会做羹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