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在?
人不在,石桌上摆放着残余的棋局,预示着主人还是会来的征兆。不争围绕着棋盘转了一圈,在墟境中,她学了很多,就是正常的琴棋书画没有学,这底子还是十岁以前打的,彼时,爹娘觉得她们还小,等她们心性稳定了再学也不迟,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以她入门的眼光,自然是看不懂这个棋局的,但是不妨碍她装的很有兴趣的模样。
背后传来脚步声,看来棋局的主人回来了,果然,两人还是昨天的穿着,彷佛没有看见不争,径直入座,沏上一壶茶就开始对弈。不争被冷淡也不气恼,两边轮流的观看,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都若有所思,有时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不管怎样,她都沉默的观看着。
对弈的两人忍不住站起身活动的时候,不争才抬头看看天时,估摸着已是下午了,因为早饭吃得迟,她倒也不觉得很饿。对弈的两人相携而去,不争也向厨房走去。
第二天,不争特意选择清晨出门,像昨天一样,偌大的寺庙里就像只有她一个人一样,她毫无畏惧的在寺里闲逛,逛累了再去厨房,吃完再去观棋。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厨房的厨娘从一开始的惊讶也渐渐习惯了不争第一个来吃饭,燕梦也好,赵归心也好,也没有再遇见。反倒是对弈的人开始注意到不争,倒不是由于不争的持之以恒,而是不争偶然等的无聊给她们和自己沏了壶茶,端起杯子的时候是不以为意,可是喝的时候察觉到不同,茶香比往日更加醇厚,涩味少了,整体还是清淡,口感却刚好,她们看了看茶壶,又看了看不争,这是她们第一次正视打量她。
不争一身青烟绿的衫裙,明眸善睐,犹如春日新芽,惹人怜爱。
虽然没有什么言语,但是不争知道她已经成功引起两个人的注意,她也不急着说话,继续做个安静的旁观者,顺带蹭茶喝。
这个好心情在回到自己屋内被一丝异香一扫而光,有人来过。不争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并没有带什么行李来,所以不用担心丢失东西,但是……她在屋内转悠一圈,也没有见到什么特殊的东西,也没有特殊的味道,刚刚那抹淡淡的香味更像是某人身上的味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不争的警惕性瞬间就紧绷起来,晚上睡觉的时候,将匕首握住,整个人半寐半醒的。
“你这是怎么回事?”两人来的时候,不争已经沏好茶了,不争皮肤白皙,眼底的乌青就显得比较明显,其中一位头围着绣花金丝布的姑娘问道。
不争摇摇头,拿出纸笔写道: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这个声调可比刚刚高了三度,充满了疑惑感。
没睡好不是很正常吗?见不争懵懂的看向她,她耐心的解释道:“自从我住进无尘寺,每晚都睡的特别好。”
“我也是。”另外一名姑娘附和道。
没有人例外?不争问道。
两人都摇摇头。
“我带你去找燕梦吧,让你和紫君见上一面,或许你就不会因为担忧而说不着觉了。”绣花金丝布的姑娘建议道,她看向另外一个姑娘:“英珠,你在这等我回来。”
不争乖乖跟上,如此说来,她们早饭吃的迟并不是风俗或者寺里的规定,而是因为大家都在睡觉,在外面人看来正常起床的时间在这里就是起大早,她不由想起第一回早起,燕梦对她的问话,是不是饿醒的?在她看来,若没有特殊原因,大家应该都是在睡觉的。
但是赵归心不是早起晨练嘛……不过这几日起早到处溜达她没有遇见她了,已经习惯了吗?枉费她为了遇见赵归心特意往对面跑。
两个人跑了个空,燕梦不在房内,也不在平时常待的亭子里看书,据说有外人来了,燕梦去前厅了。
两人又走向前厅,就在两人犹豫要不要等燕梦待客结束后再进去,里面就有一个人掀帘而出,三人差点撞成一团。
是赵归心,她对对弈的姑娘行个礼:“维灵姑娘,燕梦姑娘在会客。”维灵也回礼,点点头,没有过多言语。赵归心的眼神越过维灵看向不争,欲言又止,路过她身旁的时候还是低声了一句:“是方渊。”
不争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眉间不由的皱起,几天不见,赵归心整个人都变了,若是之前,她怎么舍得先离开,还会如此平静的和自己说话,就像是个陌生人的提醒。
“是你的故人?”显然维灵也听到了,不过她本来也不是个话多的人,进或者退,应当由当事人来选择。
不争回过神来,想起来访者是谁,还没有舒展的眉心显示了她的不满,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