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城池就展现在眼前,他们知道这里有过战争,料想不会繁华,但是这个城墙给人的感觉也过于压抑了,明显增加高度的城墙上尚且有着斑驳的痕迹,也不知道是火油或是血迹,浓郁的、喷射状的散布在灰色的墙上,仔细点,还能看到砖缝间箭头,阳光下,闪着冰冷的银光。
许是少有人来,城门守卫也就一人,看到他们驾车而来,向他们挥挥手,直接放他们过去了。
城门内遮荫凉爽,初出城门的池镜在阳光下忍不住打个冷颤,寒毛立起,她困惑的左右张望,
城墙脚底下空无一人,连晒太阳的乞丐都不见半个,怎么偏偏她就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呢。
“怎么了?”方渊看她左顾右盼,问道。
“你不觉得……”池镜观察着他的表情,平静,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她改口道:“我觉得有点冷,许是刚刚浸冷水了。”
“等会上街去配些常用药。”方渊下马车,牵着马儿沿街走,双排道的青砖路边零零散散的摆着一些摊位,方渊看中一家卖野药的铺子,将马车沿边停好,专心的挑选,顺带打听一些当地的情况。
池镜无聊的捻着衣角,坐在车上等着。
“给,”一个油纸包递到面前,一股红糖香味扑面而来。
“这里还有糖粑粑?”池镜惊喜的接过来,毫不犹豫的啃上一口,“味道还不错。”
“许是之前传进来的,”方渊调转车头,往另一边走去。
“哎呀,被我咬了一口,方师要是不嫌弃的话,这旁边还是可以吃的。”说着,池镜身体前倾,作势将手举过去。
方渊一眼就扫到她笑容下的促狭,并不理睬。
见他不理睬,池镜将手举得更高更远,谁料车轮磕上一个石子,手一抖,一个糖粑粑就飞出去了。
“啊,方渊,你个小人。”池镜气的失声叫嚷出来,他就是故意的。
马车最后在庆云楼面前停下,打着瞌睡的伙计听到马蹄声,一个机灵,顿时清醒过来,顾不得掉在地上的抹布,急匆匆跑出来:“贵客来临,客官可是要留宿啊?我这的房间可是整个荣华城最好的,包您满意。”
说罢就准备牵过马绳,将马车引到后院去。
“等等,”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瘦小的黑影,张开双臂拦在两人面前。许是被方渊的气质所慑,他看向池镜说道:“姑娘,若是您想住宿,我可以给您们推荐一个更好的地方,有花有树,比这里宽敞多了。”
伙计看到这瘦小子立马竖起眉毛,不耐烦的挥手道:“别来烦人,我这是正规的客栈,服务周到。你快去一边耍去,去去去!”
“姑娘,那里真的不错,主人也心善。”伙计见他不死心,还在那里游说,忍不住动手推搡起来,瘦小子急忙道:“姑娘,您长的像花一样好看,一定喜欢花吧,那里真的很多花。”
因为灭妖师的身份,方渊等人一般不会选择在普通的客栈留宿,今日也是因为考虑到池镜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姑且找一家客栈暂歇一晚,明早离开。他握住店小二的胳膊,挡在小子面前,隔开他们:“何须动手?”
店小二收回手,晦气似的挥舞两下。方渊刚想劝退小子,听见身后的池镜开口道:“不如就去小子推荐的地方吧。”
“为何?”方渊不解。
“他夸我像花一样好看,我不得去看看那朵花长什么样子?”池镜微微抬一下下巴。瘦小子生怕方渊劝阻池镜,忙接上话,对着池镜一顿乱夸,词汇不多,好在语气夸张,态度认真,倒是取悦了池镜。
“这小子就是骗您的善心呢,那里能有什么花,去的客人都是会回来的。”店小二压低声音道,“怪事多着呢,客人干嘛找晦气呢。”
怪事?池镜朝方渊挤挤眼睛,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送上门来,能不去瞧瞧吗?方渊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也没有再阻止她,就怕店小二的怪事不是他们要找的事情,这样的空欢喜他们经历的太多,最关键的是,定风盘纹丝不动。
“两位,这边请。”瘦小子看做主的是姑娘,一旁的男人也没有说什么,信心十足的开始带路。
店小二撇撇嘴,背着手回客栈了,怕是过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回来,到时候涨价!
方渊牵着马车跟在瘦小子和池镜身后,他们现在是朝着东边走,原以为是市坊里的房子在争客源,没想到路过市坊,向左拐进一个巷子,都是朱门大户,可惜,大多数都被蛛丝封门。
“快到了,前面门前一座小山的地方就是,”瘦小子虚指了一下前方。
谁家门前会有山,这小子的话风怎么都走夸张路线,池镜不以为意,跟着他又走了十几分钟后,再次左拐,到巷子底了,独门独户,门前一大片空地。
靠近大门口的围墙前堆积着陶土色的碎花盘,层层叠叠,堆得比围墙都高出一尺。“这就是我说的小山,”瘦小子指指花盆山,“两位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