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笑,“人家说不定都忘了我了。” “师姐你听我说啊,男人呢,是一种自恋过头了的生物。”路明非郑重其事地盯着姜黎, “你十八岁的时候和一个男的说过喜欢他,那他哪怕到了八十岁,都还会在心里对这件事坚信不疑!” “你说的这个男人……是特指恺撒吗?” “不是!当然不是!” 姜黎狐疑地看着他:“明非啊,我记得你没谈过恋爱吧,为什么现在要装出一副懂哥的样子教我读懂男人心?” “呃,扎心了师姐,如果想伤害我可以用更直接一点的方法……”路明非摆出一副受伤捧心的模样,“我是没谈过恋爱,但我是男人啊!” “小孩子说什么男人啊。”姜黎被他逗得小声笑了起来。 “我都二十多了,姜黎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啊。” 这下路明非不乐意了。 “嗯嗯。”姜黎敷衍,“等你什么时候,放假了最想做的事情不是去网吧打两局星际,再来跟我说你长大了吧。” “这算哪门子长大啊……而且要说放假打游戏的事那你也一样吧。”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女人永远十八。”姜黎歪着脑袋笑盈盈地看他,“小孩子才总想长大。” 路明非吐舌头给她做了个丑丑的鬼脸。 姜黎笑完了继续和他说: “我以前去找富山雅治做心理辅导的时候,他跟我说过个从一篇论文上看到的观点:和喜欢的人的分别,同时也是与曾经跟对方相处过的自己、与被对方爱过的那个自己的分别。正因为是与自己分别,所以才会那么痛苦。” “嗯。” “我十八岁那年才知道了混血种和龙族的事情,在此之前,我封闭自己的每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融不进人群。” “所以在没来到卡塞尔学院的那段日子里,我大半记得清楚的事情,都和那个人有关,回忆他,就像是在回忆那个身为普通人,没有什么责任和负担的我。” 路明非默默地听着,他其实很理解姜黎的这种想法,他也会在和叔叔婶婶闹翻前的每个暑假回到老城区的旧屋子里,屋顶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笔记本电脑用了太久又卡又发热,还有个讨厌的堂弟会跟他抢着玩,天气燥得要命,冰棍只是从冷柜里拿出来几分钟就会化成甜水流到手指上,而外头似乎一直下着永远也停不了的雨。 南方小城的夏天总是这么潮湿又黏腻。 可那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屠龙的事业也有学校的师姐师兄们负责,没压到他的头上,那么多人挡在他与死亡之间,他可以悠闲地穿着背心裤衩盘腿坐在床上打星际,虽然有时候会被叔叔一家嫌弃使唤,但这些生活的琐碎日常却是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是他的家。 路明非轻轻碰了下姜黎的手背想安慰她,却反而发现她冲自己笑了笑: “他帮过我很多……”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轻盈: “但我不会一直寄希望于别人来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