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代价！”
芙洛拉心里一惊。
洛西法眼睛里没什么情绪，轻声道：“自然是，你最重要的东西。”
“——难道你没发现，你好像对神，不是那么讨厌了？”
芙洛拉瞳孔猛然一缩，整个人宛如冰雕般怔在原地。
……是啊。
她对神，不仅是不那么讨厌，反而还多了那么一丝令她几乎恐惧的情绪。
“你在信仰神，对么？”洛西法欠下身来，手指轻轻在少女额头上点了点。
信仰，信仰。
一种曾经令她恶心，不屑的情感。
而现在，居然出现在她身上。
“是契约……”她的手指攥紧了裙摆，声音很低。
“契约，当然互利双方。”洛西法嗯了一声，欠着身，视线与少女平齐，“你签过你父亲的契约、与我也定过契约，那你就该明白，契约的力量有多大。”
他顿了顿：“我早就说过，神坛上那群无聊至极的神，祂们不可能做没有利益的事情，所以……”
芙洛拉已经懂了，说：“……所以，契约的代价，已经被神暗中拿走了。”
“是的。”祂说。
“我最重要的东西，是信仰？”
“不是。”祂又说。
“芙洛拉，你最重要的东西——”洛西法目光从少女银色的长发上扫过，声音很轻很轻。
“——是反抗。”
少女睁大眼睛。爆炸之后的硝烟在走廊里弥漫，窗户被炸开，如火如荼的阳光直泻而入，照在少女身上那般灿烂热烈，如同一朵燃烧的鸢尾花，闪耀着不屈服的光。
哪怕硝烟弥漫，阳光也不屑一顾。
因为她炙热，所以暗中的阴谋只会如同硝烟，在阳光下顷刻消散。
洛西法想。
“好了，我们之后再说这个。”祂轻声笑了笑，意有所指，“还有事要处理。”
芙洛拉看向走廊的另一边，灰尘散去后，一个男人半倚在墙边，不省人事，满身都是灰，看上去很凄惨。
“他死不了的，芙洛拉。”洛西法与她并肩站着，声音很平静，“你太不信任我了。”
“我是邪神，但并不意味着我不会权谋。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他的召唤灵强大到可以在我手下保住他。”
芙洛拉懂了，有点惊讶：“所以你刚才是故意的？！”
洛西法笑了笑，道：“我想验证，是不是祂。”
“谁？”
“沉渊。”
他脸上最后一丝笑意敛去了，变得有如两人初见时的锋芒毕露。
“三百年前，就是他把我逐下神坛的。”
祂说。
*
“……嗯，是的，我只是刚好经过，就看见父亲躺在地上……不，当时没有意识……”
教堂的几十个红衣主教站在走廊两边，教皇手拿神杖，表情有点颓唐。
“谢谢你，我亲爱的孩子。”教皇摸了摸芙洛拉的头，慈悲的说，“你的父亲一定会骄傲有你这么一个孩子的。”
骄傲个大头鬼。芙洛拉在心里吐槽。
“以你说的情况来看，这个走廊可能发生过一场小型爆炸。我们的主教勘察过，这个走廊下面是厨房，可能是油烟控制不当导致的粉尘爆炸。”教皇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阿菲娜冷笑一声：“教皇大人，您也说了，是按她说的情况看，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呢？”
“姐姐你是什么意思呢？怀疑我？”芙洛拉眯起眼睛，头微微一歪：
“哦，是我忘了，姐姐对我成为神降日使者这件事难免会有偏激的看法，很难做出中肯的判断，所以姐姐还是回避一下的好，对吗？”
“……”阿菲娜昂起下巴，狠狠的用眼神剜了芙洛拉一眼，却是什么反驳的话也没说。
戴乔娜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能为芙洛拉作证，父亲的昏倒和她没有关系。”
“你瞎说什——”阿菲娜被她惊的差点说错话，现下猛然惊觉，立刻改口道，“……你也是刚刚才赶过来，你为她作什么证？”
“长姐你又不在现场，你又怎么证明我说的不是真的？”戴乔娜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声音斩钉截铁。
“我说芙洛拉没做这种事，那她就是没做。”她说。
芙洛拉扬了扬眉尾，看向戴乔娜的目光带上点欣慰。
阿菲娜指着她们俩，声音气到发抖：“你，你们……”
“——父亲还在昏迷，你们三个想干什么？把房子掀翻吗？！”
穿着考究的少年从房间里推门出来，冷漠横眉道。
顺着少年的话，一道妩媚的轻笑被风拖着飘过来：
“哎，哥哥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