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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宇踪把手搭在晏敬时的脉搏之上,半晌,才又开口:“药力已经吸收了大半,你回去多多修炼,才可完全吸收。”
晏敬时踉踉跄跄地扶着正厅的桌子,才站直身体,他用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却没有离开。
看今日的情形,陆宇踪还算是有几分相信崔海平的,趁此时机,也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有事?”陆宇踪挑了一下眉,沉声问道。
晏敬时虽很虚弱,但仍然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掌门,请允许我参与制药。”
“原来是此事。葛长老早就给我提过此事,我想着让崔师弟安心准备青云榜大会,便没有答应。如今,你既然自己提了,”陆宇踪目光扫来,“那就允你参加。”
“多谢掌门恩准。”晏敬时面上大喜,一副受了提拔与信任的喜悦模样。
陆宇踪嘴角微微上扬,吐出一句话:“今晚子时,就在此处。”
晏敬时连忙应下,随后便从从飞鸿轩离开,他本想着先去找棠卿商量一下,哪知道刚走出主峰,那天旋地转的感觉又一次猝不及防地袭来,他勉强扶住身旁的树干才堪堪稳住身形。
路上皆是些天途的年轻弟子,他们认出崔海平,连忙上前问道:“崔师兄,你没事吧?”
“哎呀,怎么没事,你看师兄的嘴唇都白了!”
“那快把师兄送到医师那里去吧!”
“对对对……”
晏敬时本就头脑胀痛,被这么多人围着,只觉得更加难受,他反复按压着额角,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但烦躁之感却愈演愈烈。
想让他们都闭嘴,想逃离这种喧闹,想把他们都杀掉——不对!
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补元丹所影响。
晏敬时猛地像是被惊醒一样,他默默给自己施了一个清心咒,忍着头疼,缓缓开口道:“我没事,你们快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怎么没事了,师兄你额头都冒冷汗了。”
“我不过是今日比试之时,损耗过大,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晏敬时挤出一抹笑容。
“真的不用去看一下吗?”
“是啊师兄,看一下吧。”
“啊呀,师兄都说了不用,那师兄你早些回去休息啊。”
晏敬时终于从一群弟子中脱身,脚步虚浮,浑身乏力,只得直接回了自己的居所。一入屋,便倒在床铺之上,陷入沉睡。
*
晏敬时醒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屋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室内角落点了一盏灯,柔柔和和地散发着橘色的光芒,似乎把室内的物体都笼罩上了一层薄纱。晏敬时按了按依旧疼痛的脑袋,想要起身,不对——!
他入睡时才是白天,那这屋里又是何人点的灯?
晏敬时猛地坐起身,做出防备姿态,却见到角落里坐着个老头,正就着灯光读书。
老头见他醒来,这才合上手中的书籍,开口道:“醒了?”
晏敬时这才反应过来,他翻身下床,快速地整理好衣服,恭敬地喊了一声:“师父。”
“嗯。”葛绪堂轻轻一声,算是应下了,“头还疼么?”
晏敬时:“有一些,不碍事的。”
“今夜子时,我与你同去。”葛绪堂冲他招了招手,“坐。”
“你可知今夜前去飞鸿轩,意味着什么?”葛绪堂还没等晏敬时完全坐下,开口便说。
“徒儿愚钝,不知。”晏敬时低头回复。
“补元丹是咱们天途最后的希望,掌门允许你前去,意思是真正把你当成了自已人。”葛绪堂又叹了一口气,“程峻是个不争气的,为师日后也就只能指望你了。”
“海平明白。”晏敬时回答,心中却并非如此想。
当成了自已人么?当然不是。只是因为崔海平多次服药,已然不可抽身,陆宇踪认为他们早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才答应了此次的请求。
葛绪堂有些愤愤地开口:“先掌门早逝,只留下陆氏兄弟这两位亲传弟子,陆宇踪年幼接任,其他仙门表面上恭恭敬敬的,谁知道他们私底下如何看不起我们天途派!
我天途被其他仙门压在下面多年,名义上虽是九大仙门之一,但前些年连那飞云阁都要压我们一头,可谓是受尽了屈辱。那飞云阁的废物整日只知道弹琴奏乐,也敢看不起我们!”
葛绪堂继续说道:“如今这青云榜大会开在天途,天下修士皆聚于此,我天途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补元丹功不可没啊。”
晏敬时静静地听着,没有开口,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即刻前往飞鸿轩。”葛绪堂站起身来,回头嘱咐:“等到了那处,无论见到什么,都不可冒冒失失的,明白么?”
“弟子明白。”晏敬时低声回答,又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