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卿心中渐渐升起一层不安，她抿了下嘴唇，开口问：“以前的那些姑娘呢？”
“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呢？”少年一笑起来，两颗门牙就更加明显，“你这姑娘，倒是好玩儿。”
每一次骨玄带回来的人都会扔在这里，那些姑娘大多是面露惊慌之色，蜷缩着躲在角落里，有的甚至还会大吵大闹，惹人心烦。
不像这次的姑娘，看起来很有眼力见的样子。
棠卿一双眼睛追随着少年的动作，好像不得到答案不罢休似的。
那少年心情似乎很好，也乐得回答她的问题：“以前那些姑娘啊，当然是死了，怎么，有认识的？”
“有，就最近。”
那少年听完更开心了，他掰着手指，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一边数一边开口问：“哦，那是桃花妖、竹子妖，还是那个猫妖啊，或者是——”
“闭嘴，小心大人知道了，把你吃了。”中年妇人及时打断了少年的话，没让他再说下去。
“哎呀，你不说，大人怎么会知道？”少年注意到中年妇人阴沉下来的脸色，才换了个语气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好不容易遇到个有意思的，唉。”
少年的话中，没有丝毫有关宋书菡的线索。其实棠卿还想再问的，可她一对上那中年妇人阴恻恻地目光，便没有再开口。
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那中年妇人打开梳妆台的匣子，从里面拿出各色胭脂，对着棠卿的脸涂涂画画。
难道被吃前还要画的好看一些？
棠卿心中生出疑惑，从他的举止来看，她暗暗觉得这位骨玄大人，似乎是有些不太对劲。
除了动作有些粗暴，中年妇人的手艺不错，经过她一番折腾下来，棠卿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心下复杂。
眸若春水，面若桃花。
好看是好看，但一想到这张脸目前被人当成“遗容”来看待，就有些无奈。
中年妇人为棠卿细细地上了妆，随后又开始打理她及腰的长发。
长发如同水瀑一般，在中年妇人的手中服服帖帖，一会儿的时间，一个漂亮的发髻就初具雏形。
中年妇人又一次在梳妆台的柜子中翻翻找找，华美精致的步摇钗子被一个个装饰到棠卿的头上。
在中年妇人拿出一只凤钗之前，棠卿觉得这一切还算可以接受。
镶嵌着碧绿色宝石的凤钗，再搭配这个发髻，怎么看怎么像是——新嫁娘。
棠卿现在确定骨玄真的是有点毛病了。
待到发髻也整理完毕，中年妇人看着镜中的面容，难得地开口说话：“终于完成了。”她侧脸吩咐少年，“把盒子打开。”
盒子，是指他们进来时带着的盒子。
少年随手掀开盒子，从中间拽出红色的衣物，冲着棠卿抖开。
是一件嫁衣。
嫁衣精美，上面用金色的丝线绣着纹样，但具体是什么，但棠卿没什么心思仔细看。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若是换衣服，是否有机会点燃那张定位符纸。
少年轻车熟路地解开了捆住棠卿双手的绳子，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感情，“换衣服而已，你可不要轻举妄动。”
长久的捆缚让棠卿的胳膊早已麻木，她忍者酸痛，慢慢地动了动手臂，答应下来：“知道了。”
此时骑虎难下，只能暂且按照他们的要求做。
对着光亮，棠卿能看到自己手腕处青紫色的勒痕。
骨玄下手真的很重。
“快点穿。”中年妇人不耐烦地开口。
在一老一少两人紧盯的目光中，棠卿动作缓慢地换上了红色的嫁衣。
说是换衣服，其实也只是把这衣服套在外边罢了。
衣服不太合身，有些短小。棠卿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嫌弃地想，不知道有多少冤魂穿过这衣服。
那两人倒是尽职尽责，眼睛咋也不眨地盯着棠卿，格外认真，生怕她突然弄出些什么事情，不好交代。
棠卿被这样盯着，也实在找不到机会点燃符纸，只好暂且压下了这个想法。
等到她完全穿好，那少年又一次捆上了她的双手。似乎是真的觉得她“很有意思”，也可能觉得棠卿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少年捆得稍微松了一些，不至于像一开始一样难受。
不仅如此，这一次被捆，棠卿是坐在梳妆台的椅子上的。
总而言之，比刚刚舒服了不少。
那一老一少走了出去，山洞的大门被“啪”地又关上了。
棠卿看着镜子中梳妆过后的的自己，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室内又只剩下一人，唐倾便开口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棠卿百无聊赖地晃了晃头上的步摇，才回答道：“等吧，总有机会的。在此之前，就……再试试能不能冲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