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卿开口问：“只有这一位么？”
栖隐点点头，“昨日，侍卫们在枯山的河流中，打捞起来了这一具尸体。”
成煌：“既然已经确认了，那我们先出去说吧。”
几人来到了隔壁的屋子内就坐，棠卿深呼吸了几下，终于感觉周身难闻的味道渐渐散了。
栖隐率先开口：“根据尸体推断，她应该是先受了伤，其后跌入河流中淹死的。”
晏敬时提出疑问：“是侍卫在追捕的时候，将她攻击至此么？”
栖隐摇了摇头，“这才是问题所在，我仔细盘问了追捕的侍卫，可以确定的是，这鼠妖身上的伤口，并非他们所致。”
“也就是说，还有人在追杀鼠妖？”棠卿疑惑地开口：“为什么呢？有仇？”
成煌：“倘若是寻仇，也该报告上来才是。云山城内人人皆知，我们正在追捕骨玄的手下，并以重金悬赏。”
棠卿猜测道：“或许是……因为城内明确说了要留活口，有人却失手杀了鼠妖，自觉闯了祸事，他才没有报告上来？”
“也不是没有可能，”成煌苦笑一下，又说：“但是在云山城，就算是失手杀了鼠妖，大概也会被当做一种‘荣耀’。所以，无人上报，最有可能的原因是——”
颂明接话：“杀人灭口。”
这一点，倒是棠卿未曾想过的原因。
但是乍一听到“杀人灭口”这四个字，棠卿突然觉得心中隐隐有个念头动了一下，答案好像就在嘴边，呼之欲出。她喃喃开口：“有人……想要杀人灭口么？为什么？”
她慢慢在室内踱步，似是自言自语道：“为了不让鼠妖说出事情的真相么？可是真相不是大白了吗？难道……那些姑娘不是骨玄劫走的？”
“眼下这个还不得而知，所以，”栖隐顿了顿，开口说：“还要棠姑娘仔细想一想，有什么线索才是。”
棠卿郑重地点点头：“我会再想想的。”
“若是有了任何线索，可以去城主府找我们，我也会尽快再盘查一遍线索的。”成煌叹了一口气，又说：“如果不是骨玄，或许，那些姑娘还有一线生机。”
现下，他们似乎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或许，城中还隐藏着一个不知底细的敌人。
栖隐转身送他们出去，她朝着棠卿说：“青鸣琴的事情，我已经和师父商量过了，十五日后，我会在祭台弹奏抚魂曲。不管怎样，骨玄死了，棠姑娘答应我们的事情算是已经做到，我也该兑现承诺了。”
棠卿笑着点头，“如此，多谢。”
*
棠卿从城主府回来，就径直进了她的屋里。晏敬时告诫盛子扬两人不要打扰她，只留棠卿一个人陷入沉思。
棠卿趴在床上，仔仔细细地回想遇见骨玄之后的每一个场景。事情或许真的不对劲，但她现在还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你在干什么？”唐倾的声音恰如其分地出现了。
“你醒了？正好，你帮我想想，骨玄的事情，我有没有漏掉什么？”棠卿对着心底的她说道。
沉默良久，唐倾终于开口：“……抱歉，我没有想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只不过，你若是真的想要回忆，倚山神石或许能帮到你。”
棠卿一拍脑袋，她轻轻扯出衣服里的蝴蝶状玉佩，喜悦地开口：“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她翻身做好，指尖微动，一直蓝蝶从眉心飞出——
棠卿把自己置于了幻境中。
幻境的内容，从遇见骨玄开始，到落入晏敬时的怀抱，反反复复。棠卿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不断审视这一段回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棠卿昏昏沉沉，在梦一般的幻境中断断续续地清醒着。
直到，幻境又一次来到这里——
骨玄贴近她的耳朵低语：“这次居然是个人族，我喜欢。”
人族？
灵光乍现间，棠卿觉得她抓到了什么关键的所在。
她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坐直身子，细细品味这句话。
宋书菡也是人族，可是骨玄却说，“这次”？
这是不是能够说明，宋书菡的失踪和骨玄没有关系，劫持她的，另有其人。？
这个想法一经散开，思绪便再也收拢不住，那鼠妖面目全非的尸体又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一切似乎都解释的通了。
棠卿急急忙忙地披起外袍，她推门而出，朝着楼下跑去。
盛子扬率先被推门的声音惊动，他探出头，只看见棠卿往外奔跑的身影，他高声询问：“棠卿，你急着去哪里？”
棠卿分出一丝注意力，回头喊道：“去城主府！”
两人这一番对话把晏敬时也惊动了，他披衣而起，立刻追了出去，“棠卿，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