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欧阳锦的动作。
欧阳锦面露不忍,飞快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藏青,我不会上药,弄疼你了吧……要不,我还是找大夫来吧。”她说着便又朝着伤口轻轻吹了下。
藏青又叫了几下,似乎再表达它的拒绝。
欧阳锦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她又挑起一块药膏,想要上药的手停在半空,忽得听到一阵男声道:“不是这样上药的。”
欧阳锦被这突兀的声音吓得手抖了一下,那块药膏也顺势落在地上。她看着树上这个陌生的少年,后退了一步,开口:“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盛子扬没回答,只看向窗台的藏青,继续道:“你这样上药,会加重它的伤口。”
欧阳锦看到那少年从树上一跃而下,不由得又退了一步,“快点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别喊别喊。”盛子扬慌忙摇了摇手,他语速飞快:“我帮你上药。”他指了指藏青,“你的点翠鸟伤得有些重。”
欧阳锦有一瞬间犹豫,接着沉下脸:“藏青不会让别人碰的,我再说最后一次,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等一下、等一下。”盛子扬往后退了一步,以示无辜,“你总该让我试一下,大不了一会儿再喊人。”
欧阳锦没有再说什么,她还在进行复杂的心里斗争,盛子扬不动声色地在藏青身上点了一点灵力,藏青舒服地抖了抖羽毛,发出示好的一声鸟鸣。
藏青这样一声,欧阳锦似乎终于有些动容,她咬了咬下唇,犹豫道:“那……让你试一下。”
“好。”盛子扬快步上前,他没有进屋,只站在草坪上,把手伸进窗户,轻轻缕了下藏青的羽翼。
他抬眼看向屋里的欧阳锦,她今日穿了件淡粉色的外裳,因为在屋里,头发没有整齐地束起,只随意地插了个玉簪。她颈间挂了个平安扣,白玉无瑕,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此时,欧阳锦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盛子扬的动作。藏青是父亲留给她的灵宠,除了她以外,不接受其他人的触碰,昨日受了伤,竟然把想要给它医治的大夫给啄伤了。
而此刻,藏青在盛子扬的手里,正悠哉地抖着羽毛,似乎是过分舒服了,那双眼睛还闲适地眯了起来。
这当然不是因为盛子扬“天赋惊人”,只是因为藏青本就是灵兽,它被养在欧阳山庄许久,在这里,从未有人把大量的灵力输送到它的身体里。更何况,盛子扬没有恶意。
灵兽,自然是愿意亲近灵力的。
盛子扬趁着藏青享受的时间,轻车熟路地为它上了药,他把纱布轻轻绕在藏青的翅膀上,小声说:“好了。”
欧阳锦终于回过神来,她发愣的时候,显得有些无辜,她有些不解地歪头问:“为什么……藏青会愿意让你碰?”
盛子扬摊开手,故意道:“不知道,大概是……我这个人,天生善良,最是受到灵兽喜欢。”
欧阳锦沉默了一下,还未说话,便又听见对面的少年开口:“它是怎么受伤的啊?还挺严重的。”
“……怪我。那日庭院里进了只猫,不知怎么就发了狂,我没反应过来,藏青替我挡了一下。”
“这也不能怪你吧。”
欧阳锦叹了口气,半晌才终于把话说出来:“你不知道,我打小就不受小猫小狗喜欢,连抱它们一下都不行,那猫……大概是因为我的靠近才发狂的。”
她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大概是因为,只有面对陌生人,才能把这些话说出口,也大概是因为……他刚刚帮了藏青。
盛子扬没料到她这样回答,他轻轻抚了下额角的碎发,小声说:“这也不怪你,我有个师……领居家的弟弟,也是天生不受灵兽喜欢,这很正常的。”
他断了下,话题忽得拐了弯:“你多大了?”
欧阳锦:“什么?”
盛子扬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他直直地问:“你能告诉我……你的生辰么?”
欧阳锦的脸色微微变了下,她和欧阳雅几人的生辰是秘密,如若告诉别人,恐怕会破了欧阳家的财运。她虽对此并不相信,但感念欧阳鸿的恩情,这么多年也在尽力遵守这一条“规则”。
盛子扬看着欧阳锦的表情,心下已经了然,他没等对面的女子再次开口,立刻补充道:“不说也没关系的,我还有事,走了。”他迈了几步,又转身指着藏青道:“我会回来给它换药的。”
他顺势要攀上院中的大树,盛子扬的手指刚刚触碰到树干,只听见女子清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走门吧。”
他有些惭愧地挠了下脑袋,就又听见欧阳锦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下次来,也走大门吧,别爬树了。”
“好。”盛子扬转身做了个明白的手势,又顿了下脚步,朝着里面说:“我肯定不爬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