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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3)

李秀秀闷闷不乐地跟着魏清回了家,到门口时,她自觉地从车后座上跳了下来,让魏清能够把自行车搬进门。

魏二婶子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回来了,今天的饭票呢?”

魏清从口袋里摸出两张饭票出来递给魏二婶子,随后接过李秀秀手中的网兜往北屋走去。

李秀秀见魏二婶子看到那两张饭票时神色不对劲,立刻洗了手钻进厨房给四喜打下手。

魏二婶子像是不敢相信一般把手中的饭票数了又数,“魏清,你一天不是六张饭票吗?你中午在食堂吃一顿,现在怎么只剩两张了?”

魏清将网兜里的两瓶酒递给在屋里抽旱烟的魏二叔,“爹,给你两瓶酒。”

魏二叔拿着烟杆往炕头磕了磕,摆了摆手说:“我不要,明天都拿着去给你的老丈人吧。”

魏清充耳不闻地将酒瓶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给你放这里了。”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魏二婶子嚷道:“魏清,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怎么就剩两张饭票了?”

魏清整理了一番网兜中剩下的两瓶白酒,漫不经心地说:“中午多吃了些,就剩两张了。”

魏二婶子蹙着眉嘀咕道:“你媳妇中午又没回来吃,跟着你去了食堂可不是多吃了嘛,进门才一天,开销倒是不少。”

四喜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闻声偏头看向正在烧火的李秀秀,“秀秀呀,那公社食堂好吃吗?都有什么啊,吃得上白面馒头吗?”

李秀秀正在跟锅炉较劲,填进去的玉米骨头冒出来燎人的热气,她待在锅炉旁边就想咳嗽,听到四喜出声便伸手沾了沾眼角的泪水,“什么?”

四喜羞赧地笑了笑,“没什么。”

李秀秀问道:“嫂子,怎么都不见大哥啊?”

四喜说:“去年,他跟着大队上山采石头,不小心摔断了腿,一直在屋里养着呢。”

李秀秀用烧火棍挑了挑炉灶内的玉米骨头,使其能够充分燃烧,“这样啊,家里如果有鸡蛋的话,可以把鸡蛋皮碾碎后补钙。”

四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鸡蛋也吃了不少,可就是不见好,要是他能像小清哥一样在供销社或者大队里寻个干部活,就不用上山采石头,也不用遭这个罪了。”

李秀秀讪讪地笑了笑,“嫂子安心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得慢慢养。”

晚饭是地瓜和米汤,李秀秀实在是对那些煎饼和窝头提不起兴趣来,啃了两块地瓜后便只喝了一碗米汤,她爷爷经常说吃不饱汤里找,她每每听到这样的话就笑话她爷爷为什么不吃饱,现下她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嫌没什么好吃的东西,要用汤来灌灌胃里的缝隙。

吃过晚饭后,李秀秀自觉地给魏清打了洗脚水,这次兑到微烫,准备让魏清好好地泡个脚。

魏清见李秀秀进门后便在翻箱倒柜,惹得他都没法好好看书,不禁问道:“你找什么呢?”

“今天中午食堂那个人说曾经送了秀秀一罐雪花膏,我想着不用白不用嘛,你看这手糙的。”说完,李秀秀便在嫁妆箱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木盒子。

“找到了!”

李秀秀欢欢喜喜地把盒子拿出来,凑到魏清桌子上的油灯旁,缓缓地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盛着的不仅有雪花膏,还有红头绳发卡,甚至是口红纸。

雪花膏是李秀秀奶奶经常用的宫灯牌的,一只铝制的圆盒子里,盛着用软锡纸包裹着的乳白色膏体。

李秀秀从其中剜了一块在手中搓开后,又抹到了脸上,宫灯的油性和保湿性先不提,这个香味足够熏得人打喷嚏。

李秀秀打了个喷嚏,嘟囔道:“好香啊。”

魏清也闻到了这股香味,他抬眼看了一眼李秀秀,指了指课本上的一道数学题问道:“这个数学题怎么解?”

李秀秀搓着手上的雪花膏靠近,然后用小指指着那道题说:“这个题你把两边都加一个数,然后再往公式上靠,开根号就好了。”

魏清疑惑地问道:“开根号?哪个公式?”

李秀秀沉思了片刻,“可能不会学到哈,那直接开平方吧,其实都一样,只不过开根号得出来的数更准确一些,不过也无所谓。”

魏清抬头看着近在咫尺地李秀秀,那股如同奶杏仁味的雪花膏时刻萦绕于鼻尖,有些挥散不去地意味,他看着李秀秀认真的模样,她纤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小刷子一般,像是扫在了魏清的心口,他攥了攥双拳,妄图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数学题上,从而去抑制那股从心口蔓延出来的痒意。

油灯的光有些昏暗,奶杏仁味像是编制了一张大网,将魏清裹在其中。

李秀秀生怕自己的手上的雪花膏污了魏清的课本,就用小指点了点随意地测算了一遍。

魏清看了一眼李秀秀的小指,又抬眸去看她小巧的鼻尖,终于有些不受控制地探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李秀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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