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他却还要这样给她出难题,苏玉珊为难至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你非得这样逼我吗?”
“是你在逼我!”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她只需要应承一句,怎么就那么难?弘历的耐心一点点的被她磨灭,只剩躁怒,
“仗着我喜欢你,你就为所欲为,从来都不在乎我的感受!我且问你最后一次,愿不愿为我生孩子?”
她已经为了生活妥协了很多,一个拥有现代灵魂的女子,却给人做妾,与几个女人共侍一夫,她在不断的尝试去改变自己的观念,接受这样的身份,可是孩子并非小事,她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实不愿草率的备孕。
犹豫再三,最终苏玉珊没有顺他之意,垂眸低声道:“暂时不愿。”
一句暂时,令他愤怒之余又燃起一丝希望,“何时愿意?”
反正近两年她没这方面的打算,“待两三年之后再考虑。”
这遥遥无期的许诺,分明就是在敷衍,弘历彻底失望,苦笑了一声,红着眼低呵道:
“出去!立即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以往弘历也曾与她置气,但从未撂过这样的狠话,看来今儿个他是真的动怒了。
两人意见不同,多论无益,苏玉珊转身即离,不在这儿碍他的眼。
没了争执,屋内只剩静寂,弘历不似从前那般愤怒,一颗心已被黯然充斥。
从前他总想着,只要自己对她足够好,足够有耐心,定然能感化她,让她明白他的真心,今日他才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没有心!不管他做什么,对她再好,她都不会感动,也不会有任何回应。
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根本没有他的位置,她从来不愿意为他做什么,在苏玉珊身上,他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爱意。
这样的认知令他无比懊丧,前方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希望,让他如何继续坚持下去?
回房后的苏玉珊心烦意乱,说好的要给绣坊做图样,现下她根本没心情,什么也画不了,只能让人将纸笔先收起来。
在旁侍奉的常月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道:
“奴婢一直都站在格格这边,您做什么奴婢都尽全力配合,但是这一次……恕奴婢斗胆问一句,格格您为何不愿给四爷生孩子?”
看吧!就连常月都不明白,苏玉珊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异类,“我只是想过自由的日子,晚两年再生孩子,你不理解很正常,是我太过在乎自己,与大家的想法格格不入。”
主子一向有主见,四爷时常顺着她,但这一回,两人意见相左,闹了矛盾,常月可是操碎了心,
“四爷认为您不给他生孩子就是不喜欢他,要不您再跟他解释解释?”
该说的她都说了,“我已经解释过了,他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
“那会子四爷正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等晚上您借口给他送汤,顺带再解释一遍。”
回想起临走前他的最后一句话,苏玉珊终是不愿勉强,“他都说了不想见我,我何必去讨人嫌?”
“那都是气话,四爷怎会不见您呢?您生气的时候四爷都会来哄您,其实男人也一样,他们不高兴的时候也需要旁人来哄的。您跟他说几句软话,好言商议,料想四爷应该会理解的。”
常月是局外人,她认为这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主子愿意,很容易挽回四爷的心,只有苏玉珊最清楚,这次不同于以往,弘历的态度很坚决,
“说什么都没用,除非我答应生孩子。”
“那就先答应嘛!孩子这种事谁也说不准,您若怀不上,他也没办法啊!四爷只是想要您的一个态度而已。再者说,总喝避子汤对身体也不好啊!四爷这也是关心您嘛!”
轻揉着太阳穴,苏玉珊苦笑道:“以后不必再喝了,他不会再来找我了。”
窗外的秋阳一片刺白,让人生出一丝恍然之感,前一日还如胶似漆,今儿个便闹僵了,苏玉珊不由感慨,所谓情爱,竟是这般善变。
但她并未怨怪弘历,只因她很清楚,两人皆无错,只是立场不同,谁都不愿妥协,那就只能这样僵持着。
当天夜里,用罢晚膳后,弘历出去散步,不自觉的又往西边走去。等他看到画棠阁那边亮起的灯火时,他的脚步逐渐停了下来。
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若是就这般轻易的揭过去,往后她还会变本加厉,思及此,弘历终是转了方向,去往揽月阁。
高琇雯已有几日没见到弘历,骤见他过来,自是欢喜,放下勺子起身相迎,“四爷,您来了。”
缓步行至桌边,弘历瞄见桌上放着碗勺,问她在喝什么汤。
“莲子鸭汤,翠凝非说我晚上吃的少,让我再喝些汤,实则我并不饿,再这么吃下去,我该发福了呢!”
“你现在可不比从前,一人吃养活两个人,自是得多用些。”
现下她的身孕已有将近四个月,腹部稍稍隆起,但并不明显,轻抚着自己的小腹,高琇雯轻笑道:
“话虽如此,可也得控制些,万一胖了,很难再瘦下来。”
弘历却道无妨,“女人并不是瘦了才好看,正所谓环肥燕瘦,各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