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证。
这一物证的出现,令木一然捧着卷宗的手也跟着心头一紧……
其三,正是米铺对面的茶摊主小哥之言:
“那日我收摊晚了,听见打更的声音,应是过了子时。就见对面米铺的老头子出门就坐在了地上,本是笑得前仰后合的,突感头顶的棚子一紧。后来,听那米铺的老头说是个白衣女鬼经过,我本是不信的,转天却看到有被人踩踏的痕迹……都说鬼魅没有影子,咱也不知被踩过,留不留得下痕迹呀?”小哥一脸的疑惑。
证物:带有踩踏痕迹的棚子粗布,经比对鞋印正是管家统一下发的靴子所致,鞋码与郑临渊相符。
这也是加大郑捕头嫌疑的又一证物!
其四,琴师及马夫,两人的证词皆是那晚路过长街时的所见所闻。
马夫道:
“那时临近宵禁,本是不可出门的,可我家琴师顾汀郡受琏王爷之邀,到王府演出,深得王爷的欢心,见时间不早,又怕坏了叶琴师不外宿的规矩,就取了琏王府的令牌,特许我们这时回乐坊。回去的路上,行到佟家巷时,忽闻一道白影飞过,若不是惊动了马匹,我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琴师:
而当时坐在马车之中的琴师叶湘兰,她所说与之并无出入:“奴家是在听到马匹嘶叫的声音后,才撩开窗帘想要看个究竟的。将将看到了是有一扫而过的白色身影,当时夜已深,只道是走夜路,见了鬼,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还把几日前到南静寺时,寺中主持赠与的经文在心中默背了数遍,方才静下心来。”
其五,打更的小吏:
“我记得那晚,正行在佟家巷的那条长街上,就感觉头上有阵阴风吹过,我抬头一看呐,就看到白影黑影交叉飘过,煞是瘆人。哦,那夜我还吓得差点跪在地上,不慎就将手上锣掉在了地上,弄出了响声,不会是因为这个,要来追究我的吧,虽是多了一声锣,但时辰是几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应未造成混乱才是……”小吏一脸的惶恐不安。
看着这卷宗之上的记载,就如同一张张生动的脸庞在向她叙述当晚发生之事。木一然的脑中忽得闪现出一副副残存的画面……
路过大牢,一牢头似是无意间看他们飞过,满脸惊恐。
西街口,有一辆马车经过,还和车上的马夫对了个眼神。
佟家巷,似是什么铺正在关门,从中还有人走出来过。
铺子对面有未关闭的吃食摊子中,人影攒动。
打更声起,小吏从她身边的长街走过了。
几张模糊的面孔与身影在她的记忆之中瞬间连成了画面,快速的她的眼前闪现。
无关之事,相关之人……
为何,这些人与事,她都觉得无比的熟悉?
那种熟悉感似乎并只是来源于昨日陆邧出的考题而已?
是什么重要的环节在她的记忆中被草草带过,遗漏了吗?
“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小纸片视线扫过木一然手中的卷宗,最终落在了她的身上,“按上面众人所述,第一个地点是牢头所在的地方,当晚他是在城南大牢值夜,终点是打更小吏行在城北的佟家巷。”
“而从城南的大牢到城北的佟家巷只有一条路可走,这指向性就太过明显了。”
说罢,木一然眼前一亮,随之明白了锦衣卫是以何为依据逮捕了郑捕头:“他们都称看到了‘鬼影’!而这两个鬼影确定是一黑衣男鬼和一素衣女鬼,这线路看下来也与‘郑临渊从刑部大牢劫走了素衣女到自己家中杀害’这种设想路线相契合!”
“人证再加物证,郑捕头算是百口莫辩了。”
“这些都不是最打紧的,商夏,郑捕头认罪了吗?”
小纸片本是笑而不语的,等了半晌后,木一然依旧在等待他的回答,这才嘴角含笑的回了句:“郑捕头若是认了,咱俩也没有机会看到这些了。”
“也是哦。”木要一然自觉犯了傻,知道小纸片八成在心里嘲笑她,不觉嘟了嘟嘴,“这衣服明明就是我的,又不是素衣女的,郑大哥为何要认?”
“先别高兴得太早!”
还在心中窃喜郑大哥不是凶手,就见商夏借着她的手,将卷宗翻至记录了郑临渊口供的那一页,如泼了盆凉水般说道:“但是,郑临渊也无法证明他当晚的行踪与此案无关。”
卷宗上记载了郑临渊自述在案发当晚的行动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