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仅封他为雍亲王,还让人于畅春园之北建了圆明园,并赐给四阿哥居住。
隆科多听到这消息时,心中也不由感叹,这就是后世让人震撼的万园之园的初始状态啊,不过想来如今的圆明园,肯定没有后世那样华丽。
但是即便如此,四阿哥也十分高兴,得了园子后不久,就邀请了几个兄弟还有亲近的人前去暖房。
当然了,他肯定不敢光明正大的邀请隆科多,只是私底下偷偷将自己园子里采摘的果子给隆科多送了一篮。
这果子也不值什么,隆科多便也收了,拿回家之后,赫舍里氏还挺高兴,直说他眼光好,挑的这些果子都个大味儿甜。
隆科多听了也只是笑笑,心里只觉得这位四爷真真是个细心的,他要想拉拢一个人,有时候你还真有些扛不住。
不过这样平静的日子到底也没能过多久,康熙四十八年十一月,安郡王玛尔珲病逝。
玛尔珲不止是郡王之尊,更是八福晋郭络罗氏的亲舅舅,死忠的八爷党。
他这一去,八爷党算是倒了一个支柱。
但是与此同时,玛尔珲也和佟家有点关系。
他的继福晋,正是隆科多的堂姐,佟国纲的庶女,而且还生下了安郡王府上的嫡长子华玘。
若是不出意外,玛尔珲没了,他的安郡王之位,就得由自己这个大外甥继承。
因此一接到这个消息,佟家上下也行动了起来,东府那边且不必说,自然是鄂伦岱亲自前往吊丧,而他们西府这边,佟国维也命人准备好了丧仪,又琢磨着要点个儿子去给这个侄女婿吊丧。
如今佟家上下,要数三儿子隆科多最体面,但是佟国维是什么人,又怎会在这个时候,让隆科多又陷入八爷党的泥沼中,最后左思右想,叫了二儿子德克新,还有大孙子舜安颜过来,让他两人去。
舜安颜之前因为党附大阿哥的事儿,被削了封号,又被禁足在家,本就情绪郁郁,最近皇帝到底看在母家的情分上,给他解了封。
但是到底经历过这一遭,他人也颓唐了不少,老爷子也不忍看大孙子就这么颓废下去,因此倒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出门走走,省的整日在家里打鸡骂狗的。
不过该叮嘱的,老爷子还是叮嘱到了。
“今儿过去,就是吊丧,你姐姐你姑母若是要留你们用饭,那就留下来吃一顿,吃完就回来,若是安郡王府上几位爷找你们说话,无关痛痒的也可以说上几句,但若是涉及储位,你就管好你的嘴,少说少错,也别和那帮人混在一处。”
“安郡王府上,如今已经没了回头的余地,但是我们和他们不同,咱们和皇上到底是有情分在的,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就不要再去消磨这点情分了。”
老爷子这话说的十分感慨,德克新是个老实的,老爷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听完急忙点头:“阿玛放心,儿子都记下了。”
但是舜安颜不同,身为佟家长房长子,那可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小到大就是格外有主意,如今听到老爷子这话,不由皱眉。
“玛法,咱们家早就和八爷扯在一起了,如今突然割席,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们首鼠两端?”
佟国维被这话气的直咳嗽,抖着手指着舜安颜:“我之前只当你糊涂,没想到竟真是个蠢的,只要家族能存续,担些骂名怕什么,八阿哥一党如今虽然看着还有些气象,可是以皇上的性子,绝不可能以他为储君,这条路本就是一条死路,明知是死路,难道还得撞上南墙才回头吗?”
舜安颜听着这话,心中虽然还是有些不服气,但是到底闭上了嘴。
德克新急忙在一旁和稀泥:“舜安颜,你玛法这么做也是为了佟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快给你玛法赔罪!”
舜安颜咬了咬唇,到底站起身来给佟国维行了一礼:“孙儿言语不当,还请玛法责罚。”
佟国维却只是摇了摇头:“你年轻,到底无知无畏,我如今责罚你,只怕你也不会心服,行了,先去给你姑父吊丧吧,一切事由,等回来了再说。”
舜安颜听着玛法这颓唐之言,心中也有些不安,抬头又看了自家玛法一眼,却见他已经半阖上了眼睛,他到底也不敢再去冒犯玛法,只能跟着二叔出来了。
德克新等出了正房门,笑眯眯的拍了拍侄子的肩膀:“行了,老爷子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是想不通,改天找你三叔聊聊去,他如今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心里肯定比咱们都明白的多,老爷子如今年纪大了,你自来是个懂事的孩子,莫要让他生气。”
舜安颜听着这话点了点头,到底也没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