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进入极地深处之后,卷起的雪粒形成了白色的沙暴,就连阳光也暗淡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看到任何人烟。
搜索途中,一辆雪地车的履带出了问题,但很快被随队的机械师修好。
深入冰盖区后,陆俊再度意识到想要在南极大陆找人的难度——说是大海捞针也毫不为过。
他们前进了足足三十几个小时,可视线范围内除了冰原还是冰原,这片被冰雪覆盖的大陆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早晨六点,陆俊走出帐篷,立刻感到寒冷的空气像是铺开的保鲜膜那样覆盖全身。
即使以他的体质,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那不是冷,而是一种对环境变化的自然反应。
远处隐隐听到直升机的轰鸣声,那是从海法监狱内出发伴飞的救援飞机,必要时能为他们提供最大限度的支援。
“这一路走来,别说是人,就连企鹅都没看到一只。”
虽说格雷西派出的四支搜寻小组选取的是四个可能性最大的方向,可陆俊心底也渐渐产生了一些悲观的想法。随着搜索范围和时间的扩大,他不得不承认,找到路明非的几率也在降低。
“又坏了!”
“该死的……”
远处传来一阵咒骂,片刻后,奥布里表情无奈地走过来:
“一辆车的发动机坏了,我们需要停下来维修。没办法,这种地方,就连钢铁都会冻得像薯片一样脆。”
“嗯,等等吧。”
陆俊也苦笑一声,他没想到,这辆损坏的雪地车直到再次出发时也没有修好。于是小队只好弃车继续前进。就这样,又过了一天。他们草草吃过早饭后,继续启程。在路上,奥布里简单跟陆俊介绍了一下物资、安全和搜寻的相关情报,结果并不算乐观,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陆俊,虽然我不太想这么说,但也不得不告诉你,再往前大概五十公里左右,直升机也无法进入,在极端恶劣的气候下,我们的后勤跟不上了。”
“你觉得还有希望找到人吗?”陆俊深吸了一口气问。
“混血种没那么容易死,尤其是像你这样的‘S’级,我相信你的朋友还活着,但老实说,我们能找到他的几率不大。”
奥布里活动了一下颈椎,继续说:“咱们如果再往前,就要深入冰盖区了。这里已经远离海岸线和科考站,方圆上百公里都毫无人烟,如果他们真的跑到这种地方,恐怕……”
“就算希望渺茫,我想也不应该轻言放弃。”陆俊叹了口气,“不过,请放心,在搜索这方面,您是专家,如果真的没有结果,我也不会让大家冒着生命危险继续深入极地。”
“汽油,食物,通讯设备,这些都考虑到,估计最多还能支持三天。如果三天内没有收获,我们就必须返回补给,否则万一碰上风暴,我们所有人都可能葬身此地。”
奥布里认真地说。
“好。”
陆俊点点头,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作为朋友,他当然不希望路明非死在这里,但他也清楚,距离他们失踪已经有几天时间,在这极寒之地,如果没有及时得到补给,恐怕……
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现在他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个难以回避的可能性:他或许真的再也见不到路明非了。
抱着这样的伤感情绪,承载着难以形容的对未来的不确定感,又过了一天。
依旧一无所获。
……
她站在风雪中。
注视着远处呈现暗青色的建筑。
这里很冷。
也很白。
白得就像是盘旋在岛屿上空的婉转哀鸣。
然而,她的心中却有一团火在烧。
几年前的那一天。
她永远不会忘记。
欧内斯特家族……一定会付出代价……
女人站在雪地里,不言不语。她的身后,阴影正笼罩而来。
……
第二天中午,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但就在小队经过一次短暂的修整时,负责提前出发探路的‘斥候’却传来一个好消息,说是发现了车辙印和营地驻扎过的痕迹。
此消息一出,本来气氛低沉的队伍顷刻间就爆发出了活力。
陆俊和奥布里立刻提前结束修整,带领小队向前出发,追踪着痕迹向前搜索。
一路上,陆俊也看到了大量物资运转时在雪地上压出的痕迹,还有密集的车辙印。他想,这会不会是路明非他们?这些雪地车又属于什么人?
无论如何,总算有了一丝希望。
跟着这些时隐时现的痕迹走了足足一天,在一个寒冷的清晨,搜寻车队继续深入极地,陆俊在副驾驶位置上,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片起伏的丘陵地带。
一名欧内斯特家族负责探路的混血种站在路边,他身材高大,眼眶深邃。看到奥布里和陆俊后,耸耸肩,抬起手,示意他们下车。
“什么情况?”奥布里立刻问。
“你们还是自己看看吧……我想,我们找错人了。”
陆俊快走两步,跟在奥布里身旁,登上前方凸起的丘陵,向远处眺望。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