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后的清晨带微微凉气,台阶上是昨夜被雨打下的合欢花,一高一矮缓缓爬上紫云观。
赵寂言后背因爬山出了汗,冷风一吹他打忍不住了个激灵,他回头望去群峰环绕起伏,林木葱茏幽翠,昨日金瓜给他指路时那紫云观明明近在眼前,哪晓得今早天不亮就出发,又是穿竹林,又是绕山路,前前后后花了一个多时辰才爬完这百步梯。
倒有几分“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感觉了。
他在紫云观前站稳身子,早上起来还啥都没吃呢,又有氧运动了这么久,肚子饿的咕噜叫,这荒山野岭的,也不晓得道观里有没有斋饭吃。
身旁的金瓜似乎早有预料一般,从胸口掏出用油纸包好的酥饼拿给他,赵寂言连连称奇:
“金瓜你可真是体贴啊,这以后谁要是嫁给你,那也太享福了!”
金瓜不好意思地憨笑起来,也掰了半块酥饼边吃边说:
“我们都是干活的粗人,天不亮就起来那是常事,昨日你说想来紫云观看看,我想着这一趟下来定会饿肚子,就备了些干粮,先吃些垫垫肚子,待把夫人接回去,再吃些好的!”
赵寂言揽上金瓜的肩膀,豪气到: “待会下了山我请客,想吃什么你尽管点。”
昨日他提了一嘴想去紫云观拜一拜,林老爷特意安排了金瓜带他过去,赵寂言百般推辞说不必这么麻烦,金瓜却说今日本来也要请林夫人回来,都是顺路罢了。
紫云观处于深山之中,青龙白虎镇守山门,门耸立着两颗老树,雨后本就雾气缭绕,此刻更为其增添了几分清幽静谧之感,他们从侧门进入这四合院落方知别有洞天。
院落内清新幽雅,配以假山,点缀亭台,宛如仙宫,主殿供奉着三位尊神,庄严肃穆。
道姑认出了金瓜,知道他是来请林夫人的,两人说了几句话后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素衣的姑娘走到他们面前。
这是林夫人是贴身侍女缘儿。
“金瓜,夫人正和善容师傅修行,需得明日才能回去。”
缘儿话还未说完,注意到了金瓜身旁的陌生男子,打量了赵寂言一番问道: “这是?”
“这是府上的贵客赵公子,是老爷让我带他来见善容师傅的,缘儿,你看这——”
他有些为难的搔搔头,夫人和善容师傅修行,今日赵公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缘儿摇摇头: “你不是不知道夫人的脾性,修行时最忌讳旁人打扰...”
她向赵寂言欠了个身: “赵公子,我们夫人与善容师傅修行时一向诚心,少说也得三四个时辰,恐怕今日你是见不到善容师傅了,缘儿也是怕你久等,不如...改日再来吧。”
赵寂言到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本来就是偶然得知有道观才想上来问一问有没有回去的法子,见两人为难模样便说:
“不打紧,不打紧,我自己拜拜就行。”
大不了明天再来就是,反正也答应了林老爷再府上再住两日。
虽然也没见到林夫人本人,从两人言语之间赵寂言只觉得林夫人信仰虔诚,她几乎隔半月就要上观里清修一段时间,家中还请了十方救苦天尊,明明是富贵人家的主母,却一心向道,追求心灵的寄托。
境界真是高啊!
告别了缘儿,金瓜急着回去跟老爷通报夫人今日还是歇在观内,赵寂言便让他先回去了,自己溜达溜达。
下山时天已经完全放晴了,林间鸟鸣声声,山路湿滑,赵寂言步履不停穿过郁郁葱葱,几乎是依靠惯性一路跌跌撞撞下了山。
狐狸来了都得摔一跤。
低头看了看自己出门时穿的干爽鞋子现在已经糊上了一层泥巴,再回头看了看走过的山路,刚才还有鸟叫,这会儿是什么声都没了,两侧灌木高高隆起静谧无声,风一吹冷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有点儿瘆人。
他蹲下身用山泉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些,怎么变得跟熊致一样疑神疑鬼了。
谁知想起身时踩上湿润的落叶,一个重心不稳就向后倒去。
完了完了,身后可是陈年老石头啊,脑壳要开瓢了。
预想中的痛感并未如期而至,身体被一根木棍支住,他赶紧扶着山石站稳,回头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陆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少女笑吟吟地丢掉捡来的木棍,步伐轻盈绕开泥泞处,像一只敏捷的猫儿,鞋边干干净净,三两下就跳到了他身旁。
他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之前就是你一直跟着我们吧?”
“哼,我可是帮了你两次,你连声道谢都没有。”
小刀并没有正面回应,她努努嘴,背着手三两步跳下台阶。
“我当然感谢你了!”赵寂言赶忙跟上,不依不挠追问到: “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