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脸。
可他却也想起,那窦白水长的尚可,祁争也是修真界中相貌一等的。
他眼神又沉了下来。
夜色寂静,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谭缘路过亭子,便看见一男一女正坐在一起,关系一看便不简单。
她对此见怪不怪,这座山中的亭子十分偏僻,适合幽会,她脚步一转,很默契的离亭子远了些。
只是很快,她的目光却顿住了。
她看见了亭中的人,是云小以及一位穿着红衣、只露出背部的男子。
她有一瞬间的讶异,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故人,以及……云小的心上人。
谭缘今早得知顾幼芝突破金丹期,且公然扬言会嫁入祁家之事,心中便凉意逼人。
她很相信师兄林洛中的医术,因而也明白顾幼芝,这辈子都很难突破,她心中其实庆幸,庆幸祁争的未婚妻身体有缺,无法与她竞争。
但如今顾幼芝突破金丹期,应该已经大好了。
祁争在众人公然拒绝她的求爱,她一朝从择山城城主之女,东洲第一美人,沦为修真界的笑柄。
可她并不怨恨祁争。
因为爱情,是个难以捉摸的东西,无法如同很多常物一般,能够被轻易的拥有,世间诸多执念,来源不就是一个爱字吗?
但她还是有些不甘。
至今她还记得与祁争初见的场景,那年她十几岁,高傲异常,认为世间一切都在手中,就算她得不到,爹爹和师兄总会为她拿来。
后来,祁争的父亲因为旧伤,来择山城小住,祁争便跟着来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祁争,他似乎很喜欢穿黑衣,说话文邹邹,有种书中描写的老古板的样子,她觉得有趣,便总是去捉弄他。
一开始,他对他还多有忍让,他说,“你比我小五岁,理应算是我的妹妹,作为兄长,我该包容你。”
她有些生气,她觉得祁争不配。
祁家在修真界自然是庞然大物,可一个孩子评定一个人能不能做她的亲人,只有一个标准,那便是自己喜不喜欢那个人。
那时的谭缘,不喜欢祁争。
而后来的后来,她也认为自己当初没有错,她不是祁争的妹妹,她可以做他的妻子,也可以做陌生人,却绝不会是那样一个彻底断了她全部念想的身份。
毕竟,哥哥妹妹的说法,违背人伦。
“那你是如何喜欢上那位‘老古板’的?”充满好奇的少年音响起。
谭缘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猫,那猫眼睛碧绿,满眼八卦。这是不知道多少次,这只白猫私自读取她的思想,她并不十分生气,但觉得应该管教一下。
她表情并没有变化,“他对我很好,也很耐心。”
只是这样吗?白猫有些疑惑,可谭缘没有再多说,他也没有多问。
谭缘求爱失败之后,父亲第一次发了那么大的火,将她关在后山,下了死命令,不准她离开半步。
但她不甘,因此还是找了机会,从择山城离开,一路来了五华宗。
她想见见顾幼芝,见见那位就算修为难以突破,祁家也从未想过退婚的女修,是什么样子?
之前顾幼芝一直在闭关,如今出来了,这件事也该尽早做。
她沉默着,将视线从亭子上收回来。
“是不是有人来了?”顾幼芝抬起头,祁问川朝不远处看去,那女修已然离开。
他点头,“是有人来。”
顾幼芝有些窘迫,脸上浮现红晕,用袖子挡住了脸。
是江沅,又与江沅并不完全相同,江沅从不会流露出如此娇憨的姿态。
大抵是当初年少之时,江沅终究不爱他,因而也从未如此信任的对待过他。
祁问川眼神如同池水,深不见底,他看着顾幼芝,“已经走了,但似乎看见了我们,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他是故意的。
顾幼芝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脖子。
她如今的脑子太笨,只知道被看见很害羞,却不知道很少有人会盯着别人幽会的场景看。
祁问川眯着眼睛,很轻很轻的笑了下。
祁问川抚摸顾幼芝的长发,却垂下眼睛:可惜再乖,也只是顾幼芝的一面,是江沅的一面。
终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