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的热闹团圆将冬日寒气吹散许多,过了年,天气渐暖,每日太阳高挂。
苏玖喜爱晌午时分躺在院中摇椅上,披一件大氅,桑桑窝在她怀中睡着,晒着太阳。
但也只晌午一会儿,阿爹和大哥哥近来对她格外严厉,看见她这般懒散地躺在院中的样子必会指责,这会儿他们不会往这里来。
那日在回程的马车上,大哥哥也未同她多说,和往常一样,似是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嘱咐她在外不要乱走。
她也不敢问他和陆将军说了些什么。
年后的日子暖和许多,除了每日给草药浇浇水之外,母亲也未曾让她再看那些繁杂的古籍医书。
每天过得倒是清闲,晌午太阳高挂,苏玖喜爱抱着桑桑躺在她院中树下的摇椅上,拿件绒毯盖在身上晒着太阳,倒觉得极暖和。
正月十六是她的十六岁生辰,也在这日为她设办及笄礼,近来阿爹和哥哥为她忙于及笄之事,阿娘又得了一摞医书从早翻到晚,无人闲暇。
新得的话本子也看得没劲,无非就是大小姐看中贫苦状元郎私奔,亦或是妖神与凡人爱而不得之事,看得多了,她提笔也能写。
秋云气喘吁吁地跑到摇椅旁蹲下,在她耳边悄声道:“小姐,姜家来人了。”
“啊……”
“是姜表哥和舅母?”
说罢掀开盖在脸上的话本放在一旁小几上。
“是……今早便来了。”
掀开身上盖着的毯子递给秋云,怀中桑桑因着她的动静叫了声。
“胖桑听话,姐姐要去干大事儿。”
抬手抚着桑桑毛茸茸的脑袋,暖和又柔软,“那他们是……不会又同往年般在这里住上一些时日吧。
“约莫是这样,他们说姜二郎要准备今年殿试,今年一直留在先生的学堂废寝忘食呢。”秋云说着便笑了,“这不,先生回家探亲,他倒是好学,来我们这儿借住学习。”
“那还有些天在这,今日便不去了。”苏玖困倦,躺回去盖好,将怀中小暖炉般的桑桑搂好,“好困,这样好的天气不该浪费在那人身上。”
秋云知道她自是有打算,给她掖好绒毯便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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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间便到了正月十四这日,明日便是元宵节,舅母住上几日便回了云阳老家,姜表哥竟还不回去,看这样子似是要在这儿过元宵一般。
苏玖除却每日种种花草,看看医书,也无事可做,但常常去姜表哥门前看看,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他整日里待在他的房里鲜少出门,还时常听到他刻意而为的念书声,难怪连舅母都不知道他常去找那女子,装得可真好。
对揭穿姜表哥那事她还没有头绪,后日便是及笄礼,要在这两日找到法子,不然及笄之后就难了。
晌午在院中闭目养神的苏玖快要睡着,听得一阵吵嚷声,惊得她抖了一些,桑桑也委屈地喵了声。
轻轻起身将桑桑放在摇椅上,快步走到外面,听到是府门处传来的声响,女子的哭声伴有嘈杂喧闹的响声。
大哥哥已在那里,冷眼看着那扒着门,哭哭啼啼还不停喊着的女子。
待苏玖走近,听这声音像是那日无意撞见和姜表哥说话的女子,不敢确认。
但她现在嘴里喊着表哥的名字,应当就是那如儿。
那日她未曾看见她的脸,只听声音,虽两次见她都在哭,但这歇斯底里的哭闹和上次梨花带雨般的哭截然不同。
“你……”苏玖本想问找谁,总不能让她在这里撒泼似的赖着,便被打断。
“阿玖,”苏赫安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参与此事,“先回去。”
这样的好戏她怎能错过,千等万等可算是送上门来了,不用她费心尽力得再去找证据。
她来到大哥哥身旁,悄声道:“我应当是见过她,大哥允我在这儿绝没坏处。”
苏赫安只是淡然看她一眼,未置一词。
许是如儿哭得太过吵闹,引得府外有好事者在外头张望,苏赫安看到,太过有损苏府名誉。
“我已命人去唤来姜洛川,”苏赫安明朗的声音虽不大,却能压住那女子的哭喊声,“你若再继续闹,我便将你送去府衙。”
说罢她果真止住声音,只抽抽噎噎的哭,小声喊着姜洛川的名字。
姜洛川像是被人强硬地拖过来,手中还攥着本书,看到这边的乱象,真想不到她竟如此胆大,左右不过十日未找她,便闹到人前来了。
但很快镇定下来,面向苏赫安,恭敬的行了礼,“大哥叫我来,所谓何事?”他眼神扫过那边小声苦着的女主,继续道:“若无事我还要……”
“喏,找你的。”苏赫安用折扇指着趴在门边弱柳扶风般柔弱的如儿。
姜洛川认真的凝视她一会儿,如儿没了往常的妩媚和娇柔,口脂被蹭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