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来到桌前在铺着软垫的凳子上坐下,陆离没瞎说,确实都是她爱吃的:樱桃煎,梅花饼,软香糕,杏酪……还有加了蜂蜜的果茶。
苏玖毫不客气,既然说是她喜欢的,自然是给她准备的,饿了一天,只晨起时喝了些水还有几口面粥,若是再饿会儿,估计人都要升天。
拿起筷箸每样吃一点,就这样也撑着了,摸了摸小肚子,想散步。
她习惯在吃过晚膳后散步,只是今天没人陪,猜想秋云还在院外候着。
罢了,自己先随意走走。
这间正屋宽敞硕大,却毫不空旷,看了看这屋内的陈设,确实与上月来的那日见得的不同。
摆件多了很多,添了黄花梨多开门柜橱,雕镂紫檀木屏风,甚至还放了红木书架。
窗边靠墙放着紫檀木折枝梅花贵妃榻,榻上放置香几,奇上摆着香炉和插画瓶。
上月见着的屋子里明显是没有这些的,只一张床和一个圆桌,几件随意不知道从哪里挑来的瓶子,这样一看,今日这屋子显然是静心布置后的房间。
挂满了红绸子后更有生气,清逸雅致,倒像是个生活的地方,而不似那冷冰冰的只睡觉的地儿。
推开门,入眼便是那垂下的秋千,修葺了一个小鱼池,开辟出小片花园,花园边垒上摆着花盆,有些花开的正艳,有些只挂着花苞。
满意地走到那树下,果真是种了棵乘凉的树,还有个小伞搭在那摇椅上。
只是……摇椅比她平日见到的要大上一倍,两个人躺在上面都不会觉得挤,难不成将军将这摇椅当床了?
坐上去试了试,铺了厚实的垫子软软的,夏日里换上凉的席面傍晚在这儿乘凉,当真惬意。
坐了会儿,看着天已黑了,四处无人,想必都在院外候着,时不时有几声男人的粗嗓子喊着碰酒的声音传来,天上月牙儿尖尖的,忽然有些想阿娘阿爹祖母还有大哥哥了呢。
他们在干嘛,若是在平日里,她现在正和秋云散步或是陪母亲给花儿草儿浇浇水,父亲在书房看书,祖母睡得早,想必是已吃过晚膳,大哥哥呢,不知道,平日里也见不了他几面,忙上忙下的。
稍叹了口气,真是吃饱喝足就想家。
进了屋里,看到那送来的一部分嫁妆,许多是她平日里用到的东西,看见那木盒子,方才想起阿娘昨夜和她说的话,那本小册子现在还没看。
她走过去从压着的底下费力翻出来,打开拿过那管药膏和册子。
若是真来了那事……如今她已成婚,这本是应该的,那药膏想必是有用的。
阿娘多钻研妇人之症,在云阳一带极为出名,每次看诊时,好些妇人排着队等候母亲给她们医治开药,治好了许多妇人生了孩子后的遗留残症,或有拿着药方抓药吃了后慢慢治愈的病人。
阿娘给的,应是比外面还要好上许多。
苏玖来到床榻边想找个隐蔽之处,左右看了看,都不很合适,纠结一番,还是放到里侧的枕头下。
坐到榻边,翻开第一页,便开始红了耳垂,隐隐感到脸在发烫。
看了看周围,虽知道此时无人会来,但总有心虚不安之感。
换成蹲在地上,将书放在床上,支着脑袋,强撑着一页页大致阅过。
看完叹道当真是天外有天,话本子里写的不过只是微小的一角,这里的,将那姿势都画地清晰明了。
不知是传了几代人,虽封面有些旧,但里面鲜少看出用了很久。
小手捂着脸,稍缓了缓,枕着胳膊想着,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陆离确实回来的早,他不胜酒力,在西北每每庆功同乐时,也不曾沾过酒,同僚不会贸然同他喝酒,只几个胆大的将士和虎子挑唆着,他才喝了半杯。
迫不及待地大步走向月栖阁,推开里间的门,便见那红色的小小的一团,趴在床边,似是睡着了。
虽说现在是春日,但毕竟夜里凉,她一向体寒,怎能这样坐在地上便睡了,若是着凉怎么办……
碰了碰她露出的指尖和一面侧脸,果真是凉的。
“阿玖……”
陆离俯身将她抱起,举止轻轻的,既然没醒,便不扰了她。
但苏玖睡得浅,只听着声音便悠悠转醒,被抱起的那一睡间,在胳膊底下压着的那本小册子就这样露了出来。
她一时慌乱,蹬了蹬腿,要下来。
陆离蹙了蹙眉,只道:“下次不可这样随意就趴着睡了,春日里最易生风寒,再不注意可得喝药了。”
苏玖动作停住,思忖着他说的并无道理,那些煎熬后黑漆漆的药又酸有苦,自从十三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后整日喝药,一天喝三次,她最烦喝那汤药。
总是喝着吐着,吃不进饭,但那药确实滋补,也只生过那一次病,后来即便是感染风寒也都是轻微症状。
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