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啊。”
她捏起那一小块儿,“我夫君买的当然甜。”
秋云咋舌,默默转身回去收拾着小匣子。
——
夜里忽然起了风,外面树叶吹得嗦嗦响,苏玖走上前把靠近床榻的窗子关上,仰头望天,没有星光,乌云遮住了月亮,似乎是要下雨。
她看了会儿,啪嗒一声重重的关上窗子,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这样多愁善感。
她裹着被子躺了回去,翻来覆去许多次,最终还是睁开眼。
下榻走出外间,回来时抱着陆离昨晚盖的薄被铺在外侧,再躺回去,摸了摸自己的小玉坠,心安了许多。
虽被子上和她的是一样的浅淡香味,但总觉着其中不同。
不知为何,自从知道陆离就是少时相伴一年之久的人,即便他已解释说迫不得已,但心里总还是惦念着,有一块石头堵在那里不得向前。
苏玖摸了摸身侧微凉的地方。
回想起那时,她喜欢在睡前看话本子,他便给她在床尾的岸台上放上一盏小烛灯,照亮一片。
她看会话本子,他就陪着她,在她身旁随意翻看着一些信笺或是古旧的书。
有时不留意睡着了,他便拿走她压在脸上的书,熄灭烛灯。
想着,眼角有些湿润,抬手抚了下脸,沾湿了手背。
好矫情,以前闺阁时那么多年都是自己占了整张床睡着,也就和他同床这么些时日,便不习惯身边无人,没有人给她吹了烛灯。
外面好像下起了雨,啪啪的声音打在窗子上,呼啸着的风声似乎能从门缝里钻进来。
苏玖猛地坐了起来,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一声声打到了心里。
那夜也是下雨,就在她在庄园醒来那天的晚上。
陆离半跪在她窄小的床边,恰在那时她没睡,只闭眼装作早已熟睡。
她额上碎发被轻拂过去,紧接着便是轻柔的一个吻落在光洁的额头,。
但这样一个吻之后还没结束,他便继续往下,轻覆在苏玖紧闭的眼皮上。
好一会儿,他才继续亲了亲她小巧的鼻尖,甚至于能感受到男人温热的鼻息,她的眼睫止不住地轻颤。
陆离察觉停了下来,转过身子装作要给她倒茶。
好想他……
她翻了个身,来到床外侧,他经常睡得地方,盖着他的被褥,似乎还有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听说行军打仗一路很辛苦,吃不饱穿不暖,是在刀林箭雨中搏命,这样的雨天,行在途中,应该更为艰辛。
夜色深沉之时,一人辗转难眠,另一人又何尝不是。
若是未曾得到久违的温暖,便不会日日惦念,得到了朝思暮想的人,此番离去,比以往更多的是挂怀。
简陋的营帐里,一张黄色的信纸上用浓墨撰写着,
往日不可回首,来日犹可期待。
——
马车里的竹帘卷到一边,一层透光的薄纱挂起,坐在车内便可将外面之景尽收眼底。
昨夜的雨已将街道石桥冲刷多遍,已将石砖墙瓦冲洗干净,在雨后初晴的阳光下似乎泛着光,微风中拂过清新的气息。
马车行在宽敞的官道上,身着蓝色官服的禁军列队经过,好奇者停下步子张望官兵所行方向,极少见得这样多的禁军在外,怕是哪家又生了事。
苏玖静静瞧着外面的热闹,左右与她无关,现下更没心思看热闹,只催促着前面驾车的邬月换条路子走快些。
“夫人不好奇吗?”
刚趴在车窗费力向外瞧的秋云不舍得坐了回来,瞧着外面像是京城又要有大事发生。
从前夫人虽不问窗外事,但能凑得热闹一个不少,今日甚至一眼都没瞧。
苏玖侧首轻靠在软枕上,淡淡开口:“不想好奇。”
也没了那个心思。
秋云看着自家曾经多么活泼爱笑的小姐,如今看什么都一副淡淡的样子,到底还是没走出来。
还是要想法子哄她开心。
“夫人近来可想出去玩,听说灵山寺的芍药开得正好,顺便同老夫人一块儿去上柱香。”
苏玖摇头,“不想去,你若同祖母去了,替我上柱香。”
秋云不死心,“香林苑出了新样式的糕点,可要去尝尝?”
“不想吃。”
“我困了,秋云。”
苏玖索性扭头面朝着车壁。
秋云瞧着外面东边起来的太阳,可这才刚起床不到一个时辰啊……
默默叹息,罢了,兴许过几日就不会这般茶不思饭不香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