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直接冲进去,拿下那个姓孔的?”
高瘦中年乐了,
“你以为是魏恩亭那个孤寡病秧?里面十来个护院呢,你能打几个?况且香花街头就有一座巡警分驻所,现在余江巡警厅的厅长,就是李介明的学生。我们现在闯进去,还没出来,就能有一摞巡警在门口等着,下午就得去吃记日菜。”
矮胖男人不置可否,问道,
“你就这么肯定九守剑不在别人手上?孔护院昨天也疯找了一天,真在他手上,他犯得着吗?而且他怎么够胆?”
“和他做了什么姿态有什么关系?我们昨天问了五个吃过李府喜酒的,五个都说剑匣就没开过,剑却丢了。你说哪去了?要么是魏恩亭一开始就没把剑锁进去,要么是接手的孔护院在回李府前就把剑拿了。”
高瘦中年划燃火柴点上烟卷,深吸一口,鼻孔喷出两道烟柱,
“魏恩亭被我们打得呕血时,都还在说九守剑真的被他放进剑匣了,孔护院又很有动因……独身和他来余江的师妹,被李介明的孙子纳作了妾,他想折一下李介明的脸面奇怪吗?”
矮胖男人若有所思地点头,“不奇怪。”
高瘦中年拧了下眉毛,另开了个话头,
“也不知道昨天那个小子会不会来。”
“哪个小子?”矮胖男人显然没记住。
“三个回合踢断了刘西平手腕,身手老辣的那个。”
矮胖男人轻蔑道,
“嘁,捞仔罢了,他敢出现同我们抢九守剑,我定打断他两条腿,……”
“我有点急事处理,我们老地方汇合。”
矮胖男人的话突然被瘦高中年打断,接着瘦高中年便不顾矮胖男人的呼喝声,绕过一辆黑色轿车和几个围拢过去的乞丐,朝街角冲了过去。
等这在租界中并不少见的黑色轿车驶走,已不见了瘦高中年的身影。
“妈的。”
矮胖男人无奈地叫骂一句,回过头看李宅黑油漆的大门。
大门开了,走出一名眼角有疤的马脸男人。
是孔护院。
楼下靠墙等待的吴青眼睛一亮。
总算没叫他白等。
孔护院,看模样三十岁上下,身着黑色短衫裤,黑鞋白袜扎裤管,胡子拉碴如杂草,一脸的萎靡劳顿,右眼角的伤疤一直扯到后颈,这伤疤没替他增加威吓力,反倒使他沧桑了。
吴青横穿街道,沿着李宅的院墙靠了过去。
却看见大门内又走出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
吴青顿住脚步,一转身面对着院墙,双手虚抱在胯下,吹着口哨,仿佛是个不讲文明,随地小便的盲流,两只耳朵却竖立着,眼球也极力向李宅大门瞟去。
金丝眼镜身穿白衬衫与西式长裤,模样周正。
他走到孔护院身旁,道,
“师舅哥,老爷子那我最多拖到今晚,你得尽快把剑找回来……怎么就弄丢了呢?”
孔护院嗫嚅着,申辩道,
“剑没丢,只是不见了。”
金丝眼镜没多说什么,拍了拍孔护院的肩膀,便转身离开。
孔护院丧气地看了看街两道,抬脚往南边走去。
待孔护院走出好一段,吴青正要跟上,却发现李宅的大门又走出两人,一人穿黑衣,一人穿灰衣。
这黑灰二人还很谨慎地分散到街道两侧,缀着孔护院走的方向,走走停停。
吴青一愣,呵了一声。
估摸着是李宅也有人不放心孔护院,还专门放了两人出来跟踪孔护院。刚才那金丝眼镜还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大户人家?没意思。
吴青撇撇嘴,没过多犹豫,他便选择小心跟上了穿黑衣的那人。
吴青没有发现,早在他背身假装撒尿时,点心店二楼就下来了一个矮胖男人,这个矮胖男人选择吴青没选择的哪个灰衣人,也跟了上去。
就这样,孔护院打头,街道两侧分别有一黑衣,灰衣人跟着他。
黑衣人和灰衣人身后又分别跟着互不知情的吴青与矮胖男人。
所谓:螳螂捕蝉上高树,企足昂头忘反顾。
又言:群聚群武飞畏行,饮啄惊鸣顾无已。
…………
吴青缀着前头穿黑衣的那人,时停时走,一路往南,渐渐就要出了租界。
应当是专心顾着前头的缘故,黑衣人始终没有回头看身后,没有发现他身后还有一个尾巴。
并没有多少跟踪经验的吴青也就得以轻松的跟着,但他犹不放心。
终于来到一处僻静的公园,又是工时,四下正无人。
吴青疾步走到黑衣人身后,黑衣人耳朵微动,便要回头,吴青一记手刀快狠地劈向他后颈。
黑衣人还要防,左手上探,膝窝处却立马一阵剧痛,全身不由一僵,没来得及出声,便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吴青顺手扶黑衣人软摊的身躯,缓缓放到地上,抬头遥看孔护院的背影,还在闷头赶路。
吴青谨慎地跟了上去,心下思索,
“还一个在哪呢?”
公园被三丛灌木所遮挡的另外一端,一个矮胖男人在同样的疑惑中,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