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英视线转向还处于墙角的孕妇,
“有人追杀你,是怎么回事?”
孕妇眼神中隐隐的戒备,使她没有和老医生一样来寻求帮助,哪怕此时听到常英的话,也是警惕的向再没有可退之地的墙角缩了缩,不太想开口的样子。
但她的身体特征还是让盐警们隐隐有点忌惮。
见状,吴青走了过去,常英嘴巴动了动,没开口阻拦。
近距离下,吴青二级巅峰的战力,足够应付了。
至于吴青的想法,如果说常英刘建虎还有点忌惮,而有解脱胜的吴青,百分百确定孕妇就是个普通人,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时间紧迫,白脸红脸的把戏,我们就不和你玩了,你最好老实交代。”
吴青在孕妇面前站定,语气算不上温和,
“我不知道你在怕我们什么……但要是你一直不开口,等我们出了这诊所,说不准真就以妨害公务的罪名,把你逮起来,关你一关……你是真想坐监不成?”
听了吴青的威胁,孕妇神色凄苦的说道,
“长官冤枉,如何会有人想坐监。”
“不想就赶快说,你叫什么,来历又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
“我叫林英娘……”报了名,林英娘又扭扭捏捏了起来,但看见吴青越来越凌乱的眼神,她眼一闭,咬牙道,
“为什么会有人追杀我……是因为,是因为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是本县县参议会议员饶之亮的……的……的外室。”
难怪不愿意说,好说不好听,吴青反问道,
“为何会是外室,既然是议员,想必是本地名望人物,出个聘金,讨你做个姨太太又有什么?何况你还怀孕了。”
“那负心汉他能成为本县名望人物,靠的全是他妻家,他老婆又出了名的善妒,与我好了整年,却始终不敢将我娶回去……这次我怀了孩子,我便拿孩子去激他,要他将我娶回去,谁想到,这丧良心的饶之亮,居然叫我去堕胎……这又不光是他一人的孩子。”
林英娘贝齿咬着下唇,抹了把眼泪,看着可怜,哭哭啼啼道,
“我不肯堕胎,又见他不肯娶我回去,我便又说了些‘不娶我,我就去他老婆娘家拜访’这一类的气话,哪里知道,他当真了……在功名利禄面前,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他便请了杀手,要来害我母子性命……”
“你就逃来了此处?”吴青问着,在公共会话中又问常英道,
“队长,饶之亮,您晓得嘛?”
常英向他隐蔽的点了点头,“余江县参议会中确实有个叫饶之亮的议员,原先是个穷酸书生,靠他老婆起家,他老婆也确实善妒,饶之亮他也是出了名的惧内,至今未有一房姨太太……这女人说的不像有假。”
女人说的有名有姓,条理清晰,常英都认定了多半是真的,那就基本确认了这女人只是意外被卷进这次的案子,也没有再多问的必要了。
她被追杀的案子,不关盐警的事,如果是施大海在这,说不准会正义心爆棚,出手帮一帮。
吴青于是收了心思,不料林英娘听了吴青“逃来此处”的问话,眼神茫然了一下,道,
“我不是逃来此处的,我之前在老城区,被两名巡警追着,我怕你们和他们是一伙的,才不敢说话……当时我在老城区,忽然晃了一下眼,换了个地,接着又连晃了十几下,推开一道门,才到了这间诊所门前……”
两名巡警应该说的是冯成贵他们,这其中恐怕还有点误会。
而连晃了十几下,才到了这水西棚户片?
有个想法闪电般从吴青脑海里一闪而逝,刚转过身去的吴青立马又转回了林英娘的面前。
没曾想,这个动作将林英娘吓得明显抖了一下,她连忙小声抱怨道,“长官突然转身,吓到我了。”
“抱歉。”吴青笑了下,这种表面上的礼貌他是不缺的,话头一转,问道,
“你身上的病衣,是在这里换的?”
原来不是被他发现了……林英娘按捺住了想要伸手去将枕头翻开的动作,暗自松了口气,马上道,“是在这诊所换的。”
“那就不是提前备下的喽……挺合身啊。”吴青露出了一个含义不明的笑容,抓着刀柄的手却不由的“咯咯”响起了紧绷的声音,也不回头,在公共会话离提醒了常英和刘建虎一句。
常英与刘建虎同时眉头一皱。
却见吴青脸色幽幽,大叫一声,“动手!”
左手一把抓住林英娘的肩膀,右手一提,赤禾刀劈出凄厉的风声,竟然是对着林英娘当头砍了过去。
艳丽而象征着热烈的赤色,此刻印在林英娘眼眸之中,是无边的寒意。
“啊!”林英娘张大了嘴巴,双手抱着肚子,眼睛害怕的闭上,“长官冤枉,冤枉啊!”
通体冰凉,却迟迟没有痛感,林英娘把眼睛一张。
一只粗大,却胖乎乎,比例明显不像成年人的血色手掌,挡在了她的面前,半凝实的手掌,被砍撅了小半截。
顺着血色手掌往上看,天花板上一个被拉开的纸拉门,挂着一个足足有两人高的巨大猩红色婴儿,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