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一箱的钞票。
常英和其他后来的盐警有点不知所措。几个意思?不是说八色天级诡物【积病阂】吗?
吴青和施大海想起了先前跟踪信客时,和信客相撞的那一伙劫匪。
光头男人想起了自己运送诡物时,和自己相撞的那一伙劫匪。
至于章光烈,脑子嗡的一下,就上头了,除了满腔的杀意,对光头男人也产生了怀疑。
“众生志性无定…习恶者多…纵发善心…须臾即退…若遇恶缘……念念增长…增长……长!!!”
像是从深深的洞穴中, 随地风鼓动,深远的低语声荡漾在章光烈的脑中,无分上下左右,不辨男女老少,否识远近高低。
眼前是缥缈的神魔并行,红黑变色。
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
“娘……爹不是我杀的……谢狰师兄……谢婉师妹……你在哪……”
心里愤怒, 喜乐,哀伤, 各种沸腾情绪,以不同的方向,撕扯着他的神智。
幻觉,低语——失智八成!
走?留?杀?不!
章光烈红着眼睛,以残存的理智去牵他的狗绳。
不能留下来,留下来缉私二队会死伤惨重,但他可能也会死的!
天不遂人愿。
常英还在犹疑要不要想方设法将天魔留下来,拖到自己另外的手下取来重火器。
可他手底下的盐警们,不可能面对天魔的死亡威胁时,还在想,天魔可能会跑?天魔可能不会杀我们?这种把自己的小命交到敌人手上的想法,生死之时,全是妄念。
他们就只会猛烈的倾泻子弹,尽可能尝试将威胁消除!
十几条手枪,上百颗子弹。
砰砰砰砰。
整个公园顿时只剩下激烈的枪声。
最一开始的几发打得章光烈身上罡气罩摇摇欲坠, 他人已经拉着狗绳,闪到了柳树后边。
水边杨柳曲尘丝, 立马烦君折一枝。
盐警们的烦恼多,业障重,这棵柳树别说柳枝,整个棵树都被打得稀巴烂。
枪火一顿,半跪于地的曾阔眼可尖,章光烈还有条手臂拽着根绳子露外头,直径八十公分的柳树,勉强躲下章光烈的身形。
曾阔抬枪一瞄,扣动扳机。
章光烈露在外头的手臂往里一扯。
“呜。”
一道呜咽声,在剧烈的枪响中并不引人主意。
一条灰犬取代了这条手臂的位置,没来得及被扯到柳树后边,就被一发子弹精确命中,倒在了血泊中。
皮肉搅着玫红色,被拖到了树后。
盐警们不以为意,施大海和已经勉强恢复清醒的吴青目光一怔。
他们猜测章光烈消除疯狂的箴言,便是以这条狗为主体。
可现在,狗死了。
…………
犬·空行母
这一箴言,不是只有一条狗的,还有“空行母”。
大成就者养犬不离不弃,十二年。这是箴言前半段。
也是章光烈的幸运, 只需要牵条狗就能保持长时间的理智,可后半段……
空行母,全称,俱生空行大佛母!
换而言之,以后如果章光烈想要继续消弭疯狂,他就得让他的狗,证得大成就。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金毛犬苏茜:???)
这后半段是章光烈没有参悟透的,他目前根本无从参悟,但并不妨碍他理解到,这条灰犬,他得一直养着。
可现在,狗,了无生息。
潮水般的低语声再一次涌进脑海。
“欲邪行、虚诳语、离间语、复邪见十恶业道,一切烦恼皆慈悲故,远离十善!造作杀生!唯一杀生!生灵俱丧,一切烦恼悉皆销灭!”
章光烈残存的理智尽数化为一个念头:“我的狗?杀了你!”
可怖尖嗥如水如潮,扑打在吴青的脸上,他连同周围所有盐警一起,太阳穴臌胀。
刺痛!!!
以及产生了一种很离奇的错觉,整个人仿佛迫不及待的从自己身体的枷锁中挣脱出来。
无端端的吴青联想到了极乐门耸立在自己房间时,那烟气弥漫的诡异霞光色。
那时他魂魄离体,不过这种感觉只持续了片刻,片刻后,身康体稳。
而柳树后,是直径八十公分的树干再也罩不住的宽大,扭曲与可怖。
灰色长衫爆裂成一道道的灰带。
可怖的身形暴起,如同在半空中拉扯出一条漫长的黑影,电光火石一般,已经贴近了一名离它最近的盐警。
众人只看到一道黑影凌空落下。
这名盐警就被一股大力直接贯通颅骨,整个人,边鼓一样旋飞出去。
唰!头颅滚落的前一刻,这名盐警看清了这只天魔,也称神道怪物,“非人”的外形。
钢铁色的灰黑皮肤,紧贴半人半鸟,高达三米的骨架,就像是风筝上糊了薄薄一层皮肉,无羽赤裸的鹰头上顶着一个硕大的肉瘤,邪异丑陋,那布满血丝的眼球中,充斥着残忍与嗜血。
没有人类引以为豪的智光。
吴青心中一寒。
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