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正正的电视机荧幕,播放着池袋的街头采访。
记者采访到两名并肩而行,各自背着挎包的少女。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里是街头栏目的采访,请问两位小姐有时间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两名旅行客对视了一眼,“没问题。”
“请问你们二位的姓名是?”
“我叫小遥,这位是小霞。”
“请问你们先前对街头栏目有过了解吗?”
“没有。其实我们也是初来乍到,对这里不熟悉。”
“你们两位是从哪个地方来的,来东京做些什么呢?”
“是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来找人的。你有见过吗?一个很慈祥的老奶奶。”
其中一位接受采访的对象翻找着背包,企图取出随身携带的相片。
“糟了!”腰部别着挎包的少女提出一种可能性,“该不会和拜托运输工寄送的信一起,夹杂在信件了吧!”
“那完蛋了,我没有备份!”同伴抓狂地揪住自己脑袋侧边扎的小啾啾,“君莎小姐明明说了,检测出的降落地点是在这片大陆,时间的差距最多也跨不过一百年,没了照片,要我们怎么找嘛!”
中二病么……采访的记者慢慢地收回了话筒,招呼着扛着摄像机的人员遁走。
与此同时,织田家客厅正中央的地板塌陷出一个大洞。原本平整的地面遽然撕扯出深重的裂痕,一直波及电视机处,任由狂暴的力量将其分割成碎片。
“耍我就那么好玩吗?!”少年声声质问,一头赭色的短发沾染了他阴郁的心理,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衬得他宛如一只被群体撇弃的孤狼。
被他制住的女生,纵使受困,身上依然充斥着安定的气息。
从前他很喜爱这点,现下只觉得刺眼,她气定神闲到简直要令他痛恨了。
他曾经想过要与这个人厮守,现下却只有毁灭的冲动。低放的拳头紧了紧,终是没有挥动。
中原中也在横滨是靠拳头话事,可他从来不愿在少女面前多加暴力。而这种让步,迎来的是对方有恃无恐的欺瞒。
在他眼里,远离横滨,表面没踏入任何涉黑领域的世初淳,实际上,暗地里与港口黑手党勾结日久,也不晓得私底下是不是偷偷看他的笑话。
那个名为太宰治的家伙,肆无忌惮地在羊组织的领地横行。所言所行,堪称对羊组织基地了如指掌。对方身上有着和世初淳一模一样的味道。他心有疑虑,却企图说服自己那两个人没有关系。
没关系?什么没关系!他们私底下怎么暗中勾连也说不定!
羊组织成员接二连三地被港口黑手党逮住,组织的行动也被一五一十地勘破。
当种种迹象和“世初淳与港口黑手党有私”这件事结合起来,诸多事宜就能解释得通。内里的逻辑条理也转为合理顺畅。
省吾他们也从池袋的情报商那拿到了证据,扔到了他的面前。成员们的质疑与逼问,追询得他无言以对。
偏他还心存侥幸,认为她是被蒙蔽。
推崇情义的忠贞,是否就意味着必定遭到叛离。
人与人的信任犹如修筑堤坝的泥沙,漫无边际的嗔怒汇聚成了滔天的洪水,奔驰着,突破成冲垮堤坝的洪水,不管不顾地要跨过岌岌可危的理智防线。
大有血溅五步,大开杀戒的劲势。
从前有几多珍视,当下就有多少的怃然。中原中也强颜为笑,加重了钳制身下人的力道。
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他?
与过度的盛怒相反的,是风暴爆发前的强自镇静。赭发少年压着心仪的对象,俯视心上人疼得发白的面色。
可笑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在产生心疼的情绪。
与之相对的,先前有多少怜爱、疼惜,掀翻虚假的伪面之后,就会衍生出成倍的黏着的恶意。
中原中也揪着世初淳的衣领,朝右撕开,港口黑手党的标志赫然在列。
没有什么比这更确切的实证了。“与羊组织不共戴天的港口黑手党,你是他们的人,世初淳,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所谓救命之恩的借口,早就不管用了。
当时他没有出手,出名的名侦探高中生工藤新一也会让被绑架的女孩获救。
换而言之,若非他贸然截停车辆,世初淳也不至于在医院多躺了几个月,差些成为半身不遂的瘫痪病患。
是以,所谓家人,所谓关爱,全部都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离间他和羊组织,并且从他那探听到羊组织的消息。
再往深处想,恐怕从始至终,都是港口黑手党在自导自演。也是,黑手党那群家伙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发誓要让港口黑手党上上下下一个不留的中原中也,掐住欺骗自己、蒙蔽他、玩弄他的少女脖子,尚且留了能喘息的间隙,“是现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