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因为和宇生物规模小，就算身为和宇生物的商务部负责人，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白领。
仲云：“吃那个肚子里多难受啊，不如吃点汤汤水水的，又暖和又饱肚。”
老徐以为仲云说出这话是因为她不习惯这样洋范儿的吃法，但仲云却是发自内心的，她前一世忙于工作，经常加班顾不上吃饭，一来二去弄坏了胃，一吃沙拉就胃疼。虽然这一世的原主身体健康得很，她还是一看见沙拉就直觉胃里不舒服。
老徐笑：“你去了这么久，就是看人家吃草去了？”
仲云压低声音：“我偷听到塞诺那个刘总打电话了。”
老徐一惊：“没被对方发现吧？”
竞标前后，探听竞争对手消息也是常规操作。只不过老徐自恃身份，和宇生物老板又摆烂不强求业绩，所以他不太做这种事情。
仲云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不是故意偷听的，他接了电话出来说话，正好站在奶茶店旁边，我们俩之间就隔了个广告牌。我想不听也不行啊。”
老徐不经意地问道：“他说什么了？”
仲云：“好像刘总一直跟对方说什么交货时间，那边应该一直没答应，争执得挺厉害的。”
老徐动作停住了。
……
仲云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她其实是有意识地去偷听的。这一上午谈判的困境她看在眼里，一直在琢磨怎么摸清楚塞诺的情况。
刚才，她一边吃面一边查到了商场四层有一家连锁咖啡店，这是刘必宏的最爱，过去中午来不及吃饭的时候，他总会让助手去这家连锁店打包沙拉咖啡。仲云灵机一动，说不定他还是按照原来的习惯来这家店吃饭。
所以，她吃完饭后，就借口买奶茶，把西服外套脱下来搭在胳膊上，散下头发，又带上口罩，略微伪装了一下，便去咖啡店旁边转悠碰碰运气。
果然，她的推测是对的，刘必宏的两个同事蓝衬衫和条纹POLO正在咖啡店里吃沙拉，她转头四下里看看，刘必宏正在不远处露天的空中花园里一边抽烟一边接电话。
情况不对。
仲云熟悉刘必宏，这个人重视健康、喜欢健身，烟酒之类的东西很少碰，只有在心情极度烦躁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根烟。
所以，让他格外烦躁的原因是什么？会不会跟这次投标有关？
她借着绿植掩护，想办法接近刘必宏的所在，但是不能让对方看见自己，身后又有他的两个同事，也不敢离得太近，刘必宏声音压得低，隐约听见他在跟对方反复争执时，强压着怒气称呼对方：“樊总，周期必须……”
樊总？她心中一喜。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这个姓并不多见，她知道的，只有塞诺的CV病毒检测试剂盒的加工厂家老板姓樊。如今打电话，必然是在商量这个订单的产品供应问题。
以前樊老板一直都塞诺这个大客户毕恭毕敬，所提条件无所不应，如今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沟通出了问题？
……
仲云怕被刘必宏发现，赶紧离开空中花园。一边等奶茶，一边用手机去搜了几个省级医院在网站上公开的供应商名录，果然如她所料，有几家的供应商已经换了人，不再是塞诺科技。
塞诺已经不是他们的供应商了，所以刘必宏看起来压力那么大？所以才要来抢县级医院市场？
没毛病，这个逻辑是通顺的。
那么刘必宏在这个关键时间节点上跟樊总打电话，又是在争执什么？她努力把这一切串起来，一边踱步一边琢磨。
没过多久，仲云一拍脑袋：樊总一向对塞诺毕恭毕敬，是因为塞诺拿了好几个省级医院的订单，成了樊总的大客户，所以不管是备料还是生产排单，樊总都尽量把塞诺往前排，能答应的要求都尽量答应。如今，塞诺一连丢了几个省级医院的订单，只能来跟和宇、合力这几家抢县级医院订单，金额小，价格低，市场分散，樊总自然不肯再给塞诺提升优先级。
所以，在这场招投标中，供货周期成了塞诺的弱势。
……
这些信息来源太过错综复杂，全部告诉老徐的话，他肯定会怀疑为什么仲云这小姑娘会知道这么多。于是，仲云只跟老徐说刘必宏在跟人讨论交货时间。
老徐经验丰富，一定可以推测出塞诺科技的交货周期有压力，进而安排下一步计划。
老徐对这次投标原本没有抱什么的期望，也不了解塞诺科技的路数，得到这个消息却是意外之喜，这等于是知道了对方最大的弱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就拿着交货周期这一点大做文章。
他先电话跟合作生产厂商沟通好，下午最后一轮报价之前，和宇生物临时向院方做出承诺：一是签订合同之后，保证五天之内交货；二是后续增订的产品，同样保证五天之内交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