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浑身还有一块好肉伐?”
秦红霞越说越气:“既然都离了,一家变两家,那我也没什么不能讲的了。实话告诉你们,为了你们家程老二打老婆,我家建国几次说要找堂表兄弟揍他一个死,都被我家大姑姐拦下了。还有我家大伯,年前就说要找人剁掉他一根大拇手指头,也是我家大姑姐给求的情。我们老董家不是软怂,要不是看在我大姑姐的面上,我们兄弟姊妹早跟你们程家拼命了好伐,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你们知道伐!”
程家兄妹姑嫂自知理亏,被秦红霞夹枪带棒的这一通数落,也没人作声,一个个脸胀得通红,一个头低下去压根不敢看人。
正无计可施之际,又在外面喝得醉醺醺的程法松竟然一头撞了进来。
一只脚刚跨进院门就扯着嗓子喊“颖子”:“颖子!颖子?人呢!爸爸给你们买了烧鸡要吃伐!”
“你看看你还像个人伐!”程云松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头,偏还要捂住他的嘴巴,不叫他哇啦哇啦的丢人现眼。
董琴南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三姐妹。
她是不介意三个丫头参与家务事,但这不意味愿意她们目睹父亲的丑态。
不过她也是直到不久前才慢慢理解,原来有的血缘关系,只会让小人痛苦。
赶忙把她们往东屋里推:“吃醉酒的人不算人,他讲的话不要听……”
可就隔着一堵墙,还是能够听到董建国质问程法松都离婚了还来干什么。
程法松大着舌头嚷嚷他为什么不能回来,还说什么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的鬼,他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董琴南恨不得自己多长出两双手,这样就能捂住丫头们的耳朵了。
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就听程法松嗷的一嗓子,嚎得跟杀猪一样。
董琴南不用想都知道怕不是董建国动手了,担心他吃亏,就听二丫头问她。
“你会让他留下来吗?”
“我会把他赶走。”董琴南跑了出来。
董建国还在按着程法松挥拳头。
拳拳到肉,一边挥还要一边骂:“程法松你个宗森,这样欺负我大姐,真以为我董家没人了是伐!你们姓程的都给我听好了,看好你们家这只宗森。再敢放他出来欺负我大姐,我董建国拼了坐监牢,也要替我大姐除了这一害。”
“建国!”还是董琴南跟秦红霞一块把他拉开了,“消消气,消消气,建国。”
程家人又臊又气,压根就没出手拉架的程云松气得嘴唇皮都白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要把蜷缩在地上哀嚎的程法松搀起来。
程云芳看不过上前搀了一把,但到底还是一拳头砸在二哥背上,眼泪也跟着落下来:“你啊!放着好日子不过!”
死死拽着董建国的秦红霞也就是随口一说,自家建国倒是说过要揍程法松一顿的话,可指望自家大伯放个屁,估计比上天还难的,哪里晓得他当真会动手啦,眼看着程家人的动作,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么看来程家还算有明白人。
但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还有抚养费,每个月六十块,你们最好催着程老二按时按点的给,否则别怪我家不给你家脸。人武部粮食局建安大楼的门朝哪儿,我可都认得!”
董琴南看着死狗一样的程法松,进到里间把给他打包好的衣服零碎拎出来,已经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结婚46年,在他酗酒赌博家暴的后35年里,在她幡然醒悟决定跟他分道扬镳之前,她从未没想过要跟他离婚,一次也没有。
总想着毕竟是自己的男人,是女儿们的爸爸,有这样的情分在,自己哪能不管他。
再说谁家没有本难念的经,哪家的锅底没有灰。
哪家不是这么摔摔打打过来的。
何况这个家还是她一手一脚撑起来的,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就算自己比如剜肉,比如截肢,可三个丫头能逃得掉吗?
女儿赡养老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更别说她心里还有一个从来没被摊到日头底下的血窟窿,那就是——儿子。
总想着但凡她能生个儿子,他怎么可能自甘堕落,一落就落到这么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地步。
基于这样的心理,原谅了他那么多回,甚至于也就习惯了。
真的,他的本性不坏的。
就是太好强了。
因为没有儿子,一辈子都感觉矮人一头。
是,是重男轻女。
可他一辈子就只有这么点儿眼界、见识和格局。
用小丫头的话讲,他就是这么一个拒绝进化、拒绝进步、拒绝面对现实的人。
自己不也是么,不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直到小丫头出事,才终于活明白了那么一点点么,又有什么资格去恨他。
不过,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