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在可爱头像旁边写了名字。
澹台勉闻看她勾勾画画,与宫廷画师的技艺并不相同,但又十分有趣,好奇地盯着看。
姜翘以毒攻毒,用目光回敬,去看他的课本。
课本没有插图,用工整的正楷写着一篇记叙文,这课文她似乎小时候还学过。
越来越离谱了我说你们架空世界!姜翘在心中忍不住吐槽。
澹台勉闻意识到姜翘在看他的课本后,兴许是觉得她又在警示自己什么,于是收回目光,不再看她画的可爱小人儿。
只是那画像太让人喜爱,明明都是圆嘟嘟的脸蛋,但有趣的神情一下子就让人物有了灵魂。
有点想学。澹台勉闻心里痒痒的。
姜翘写完就还了笔,然后到门口等候。
她可以听到孩子们交头接耳,讨论着洋葱圈的美味,但也能听到那个叫冯巍然的小孩嘀嘀咕咕。
只是说话最恶劣的不是冯巍然,而是一个姓白的小孩。
那孩子的语气里透露着一种蔫坏的感觉,让姜翘觉得很不舒服,总有一种他会暗中欺负人的感觉。
若说孩子童言无忌,她可以理解,但“如此年轻娘子竟敢进东宫岂不是不守妇道”“总之我阿娘是看不惯这种人的”“谁知她三番五次与太子殿下说话是安了什么心”这样的话,可就不正常了。
最关键的是,他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仔细听可以听得见,为什么应久瞻没有阻拦?
姜翘受不了了,决定还是要多管这个闲事,于是叫了应久瞻出来说话。
应久瞻听完,苦笑道:“难为姜主膳如此好心,只是那白敬禾乃司农寺卿嫡三子,来都来了,一时也不好赶走,圣人也无法为这点事开罪一个孩子,只好作罢。”
姜翘无语了。
姜翘沉默了。
姜翘终于明白了,原来皇帝那日说自己这个阿耶做得不称职,竟还是句大实话。
真没见过这么当爹的!
“如此便要辛苦应给使多多照看太子殿下了,言语上的冒犯有时不比切实的伤害小。”姜翘也跟着“只好作罢”。
大概是孩子们都吃饱了,陆续有人出来玩,时不时还好奇地看向姜翘,唯有言风裳手里拎着一株很长很长的漂亮狗尾草朝着姜翘走来。
“姜娘子,今日的洋葱圈甚是美味,多谢娘子为我们准备!”言风裳分明没有笑得很夸张,但就是莫名甜得冒泡泡似的,招人喜爱。
姜翘笑眯眯地压低声音:“我会的还多着呢,不知你还有什么喜爱的?悄悄告诉我,下次就做你喜欢的食物。”
给可爱小姑娘开小灶的事儿能叫开小灶吗?那叫投其所好!
言风裳晃晃脑袋,说:“我什么都喜欢吃!”
“真的假的?辣椒你吃吗?”
“吃!”
“姜也吃?”
“仔姜烧鸭美味至极!”
“苦瓜呢?”
“未曾听过,但若是可以吃,可以试试看!”
姜翘被击败了,用力点头:“这可太棒了!不挑食就是最棒的!所以你为什么没有不喜欢的东西呢?”
言风裳仔细想了想,说:“因为我是人呀!人吃五谷杂粮,像食物一样向阳而生,这是应该的!”
姜翘自己不挑食,自然也喜欢不挑食的孩子,她恨不能立刻抱起言风裳转上几圈,可惜到底是朝臣之女,她不敢这么折腾。
说够了,姜翘也是时候离开了,依依不舍地和不挑食的乖宝言风裳道别。
能有这样的食客,是一种幸运,接下来连续几日,姜翘都把暮食的班串成了下午茶,直到有一天清晨,庖厨们一个接一个的告假,她不得不早起顶一天班。
天还没亮就从舍馆出发,东宫的偏门有人引她进去,又继续走在仿佛没有尽头的路上。
抵达庖屋时,已是晨光熹微。
隐约可以看见物品的轮廓,姜翘先去水井打了水,把白米泡上,然后抓了一只鸡来,不用眼睛看,就熟练地放血烫毛,开膛破肚,最后拆解成几个大块。
天色逐渐从瑰丽的蓝紫色过渡成清透的蓝,姜翘抬头去看日出,却忽地看见对面宫殿的屋顶上,好像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