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戈和倚白感觉到秋知意恣睢张狂的气质一下子被妥善收敛,突然变得寂寥。
姜小楼看着秋知意怔忪的表情,她嘴角带着习惯性的温和笑意,漆黑的眸子却蒙着一层雾,仿若在下着静谧的雨。
这场雨,仿若下到了她的心里,心脏吸水到了一个极限,酸胀得仿佛要破裂。
她想,她对秋知意的愧疚感总算有了出处。
云止戈搭上秋知意的肩膀,倚白捧起她带着蛇形手镯的手。
“我也来我也来!”云止戈捧起秋知意的脸,深情对视了一会儿把自己对成斗鸡眼,她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是一伙儿的。”云止戈一本正经地说了这句话后笑得前仰后合,被秋知意一把推开。
“别闹。”
“这是我给你的?”倚白细细端详着秋知意手腕上的手镯,满意地看到自己送出去的礼物被人珍视。
秋知意点点头,在看到倚白之后她就从储物袋中拿出这个手镯戴上了,以秋知意对倚白的简单了解,她肯定不愿意自己送的礼物被放在一边落灰。
倚白满意地点点头,也摸猫似地摸了摸秋知意的头。
气氛一旦被破坏就再也回不来了,云止戈再度搭上秋知意的肩膀:“喝酒吗?”
“不喝。”秋知意果断拒绝。
云止戈摇着秋知意的袖子,一点也不符合长老形象地撒娇:“喝嘛喝嘛喝嘛!”
秋知意严重怀疑若是她不答应她就会像熊孩子一样滚到地上去。她无奈妥协:“喝喝喝!随便选个日子吧。”
秦思远看着秋知意这一角,他并未随方鸿雪一同走远,他朝着秋知意走了过来,冲着她点了点头。
青色流苏的女孩子问他:“你还撬墙角吗?”
秦思远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撬不动啊。”
红色流苏的男孩子抬头问他:“为什么撬不动啊?”
秦思远摸了摸两个童子的头,高深莫测道:“因为羁绊。”
男孩子跳起来:“我知道我知道,就跟我和师妹一样!”
“嗯,这个一样嘛,也不一样……”
几人的声音逐渐远去。
秦思远和方鸿雪也只是表示清流剑派的诚意,在被连石青邀请着看了秋知意和江晚宁的三岁半扯头花一般的比试后就已经离开了万剑宗。
连石青对这种比试没有发表任何观点,在无奈看了楚离一眼后,也不再纠正楚离的处事方式,反正说了也不会改,糟心。
于是数日后在赤炎峰聚众喝酒的秋知意收到了来自副宗主的迟来的安抚——神器梦三千。
谢涯知做完任务、殷神悦出关、秋知意也难得有了空闲,正是少有的几人共有的悠闲时光。
冬天的日出天生就带着清冷,唯一的热度猫爪子似地撒在身上,等到要去追寻的时候又敏感地缩了回去。
秋知意和谢涯知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摆出了好似没有骨头的奇怪姿势;韶清秋正在淬炼日出之精装点假肢,云止戈抱着个酒瓶子昏昏欲睡,姜小楼和殷神悦老神在在地看着日出。
秋知意本邀请了殷楚楚,但她一听有几位长老就果断拒绝了,秋知意想着想着,叹了口气。
“说起来,听说副宗主准备补偿你。”
谢涯知的红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看着殷神悦的背影,冷不丁地开口。
“啊……”秋知意的反应慢了半拍。
韶清秋一手引导着日精顺着另一手的符文向上流动,回过头来:“说是补偿但最后还是我来承担,不如打架。”
谢涯知展开玄铁扇,此时的扇面已经换成了馥郁的牡丹花丛,在冰刀似的寒风中,谢涯知自以为风流地扇了扇扇子,将扇子盖在了脸上,头向后仰,声音闷闷地散在呼啸的寒风中。
“是啊,不如打架。”
“打架?打什么架?我也想去!”甘星阑不知从哪里探出头来。
云止戈眯起眼睛看了甘星阑一眼,之后又开始小鸡啄米。
谢涯知招呼着甘星阑做到他旁边,一把锁住他的喉咙,手肘用力,咬牙切齿道:“师弟你就是这么欺负我和神悦大师姐的心爱的师妹的?”
殷神悦闻言也看过来,明明是无波无澜的眼神,甘星阑却感觉自己被寒冰当场冻住。
甘星阑一动不敢动,谢涯知是真的用力,他一只手扒住谢涯知的手肘给自己留下呼吸的余地,另一只手摆动连连否认:“怎么会怎么会,副宗主听说了这件事也很生气,这不是来补偿秋师妹了吗。而且,那是天机阁啊,哈哈。”
大抵是说的话自己也不信,甘星阑越说越心虚,最后只好拿天机阁来扯幌子,他打了个哈哈。
谢涯知并没有追究下去,他放开手十分嫌弃地推了推甘星阑,甘星阑故作弱势,他踉跄了好几步,身下阴影涌动。